文/李淑云
万物枯寂的冬天,我更倾向于心灵的探寻,沏一杯热茶,静品茶里人生;或静坐桌前,想着暮春时节看到的那些开花的树和那些缤纷的落英;有时眼睛亦不安分地游离到窗外,被另一番景象吸引。
昨天,我看到一只恋上这片土地的候鸟,数九寒天,这个温度,按理说早该超出身体的承受能力,却仍旧不肯离去。
我看到它从我的窗前划过,之后便拼命地向靠近太阳的高空飞去,远远看上去,就像飞机毫挥着尾翼为大地落下的一滴墨汁,因风力均衡悬挂在那里。
它不知道,这样的冬天应该像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找个合适的地方,保存体力才能活得更长久,而不是一味地挣扎、透支。
细想来,生命的挣扎也不是没有意义。每个生命都在为自己的不完美做着努力,拼尽身体的气力,无非想证明比之前好一点;或经历了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一切,大脑的悟透力更强了一些;或在某一领域达到之前未曾达到的高度,获得一些小确幸;亦或实现了自己短期的一个小目标等等,多多少少亦有所获。
退一步说,即便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挣扎了半天,自己亦没有任何收获,那至少在挣扎的这段时光里,比静默无声地坐在那里花费了力气,身体要健康一些;比那些不思考的灵魂多费了脑力,脑瓜子不至于锈迹斑斑,时日久了,反而会像积古的老人,永远有想法藏在里面,任何时候掰开,都能看到鲜活的思想滋生的一些向上的意念。难道还说这样的挣扎没有意义?!
就像那只鸟儿,它承受着同类不能承受的寒冷,展翅在离太阳更近的地方,它应该看到了云之上的风景,看到一座座或似灵动的仙阁,或如玉帝的宫殿,或像杜甫的草屋,亦或诸葛的茅庐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无论是宫殿、茅庐,还是仙阁、草屋,肯定还有一些与之相匹配的风景,门前站着或玉树临风的卫士,或有一群谋略万千的士大夫们经过,或是远道寻来的杭州孤山的梅妻鹤子等等,肯定窥见一些尘埃里不曾飘过的风、落过的甘露,会在它胸中激荡起汹涌的潮汐,促使它朝着更高更阔的远方飞奔。
鸟儿如此执拗地留下来,在它眷恋的大地之外,恐怕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意外的喧宾夺主的收获。
在爱着的事物上,不妨多用点心,努力一些,刻苦一些,随之而来的,肯定会有一些与之相匹配的东西,想必会比那只鸟儿收获更多。
我想起表妹所在的公司名称:难动用油储量开发公司,顾名思义,不易开发,而且开发起来有很大的难度。人生莫不是如此。
几十年来没有活成理想中的自己,大好的年华里亦没有取得值得炫耀的、或光宗耀祖的成绩,没有遗憾是假的。因此仍然不死心,依旧挣扎,依旧努力去完善自我。
古罗马政治家和哲学家塞涅卡说过:人生如同故事,重要的并不在有多长,而是在有多好。
于普通人而言,都知道自己没有多好。唯一能做的,便是挣扎着向纵深处挖掘自己,让自已这朵还开在尘世间的花略显长久一点,或偶尔进入他人眼目一次,也无妨,这样至少令身上披着的这件遗憾的长衣,衣袂上减少一根线头。
说到底,挣扎亦是深耕,就是把自己这块已雕成桌不像桌、椅不像椅的朽木,再用时间和精力精心地去刨一刨,哪怕刨小了也没关系啊,成为一个周正的小杌子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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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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