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古代的统治者是否推重隐士作风,只见史书上总会罗列一大批隐士的名单,名之曰《隐逸》《遗逸》。
我从小便喜欢自然的生活,向往隐士们的放达潇洒。然而成年之后,却不得不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想做隐士的愿望也就此化为泡影。
今人对于隐士的理解往往附会于佛老,佛老之徒入山修行,颇让一些人心向往之。加上宗教典籍云遮雾罩,更使一些人崇拜得五体投地。但是中国的隐士绝非宗教徒可比。
隐士是远离官场、不愿做官的读书人,因为是“士”,所以不放弃读书,而且有时还要写点诗文。
隐就是藏,就是要抹掉“读书人”的痕迹,要别人看不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不愿意做官,混迹于农夫渔樵,所以就称之为“隐”。
明明是读书人,却偏偏要自称“草民”;明明要做“草民”,躬耕渔樵时却又不忘记读书。始终不忘记要“入世”,这才是真正的隐士。说到底,隐士是一个社会人,绝不是什么“世外高人”。
隐士们徜徉在山川风月,躬耕于野田烟雨,忘怀人世间的得失,陶醉在大自然的质朴。丰年留客,黄鸡啄黍,又忍不住激赏啸傲一番。啸傲之不足,又歌之咏之,直待发而为诗文才算了结。这是隐士的真性情。
陶渊明辞官回乡,种菊饮酒,似有终焉之志,然而诗文中时有不平之气。
诸葛亮隐居在隆中,虽有经天纬地之才,然而困于乡野无人赏识。后经朋友举荐,刘备三顾茅庐,推心置腹恳请出山,于是意气感激,为之呕心沥血而不惜。
隐士只是远离了政治体制,但是并没有远离社会。他们的诗文朴实无华,洋溢着对人生的热爱,充溢着对生命的热情。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愿意为社会去奉献自己的一生。
有人说:“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这是那些庸碌无为的官僚的遮羞布。孔子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在其位,就应当“知其不可而为之。”甚至像鲁迅先生所说,要“拼命硬干”。
有的人批评隐士不“隐”,讥讽隐士不忘朝政。明代的陈眉公就被人讥讽为“翩然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
其实,隐士更应该是一名“士”。隐士只是不去做官,并不是要“看破红尘”。既是读书人,就应该有所为。
现在也有一些人,厌倦了都市的快节奏生活,想起了古代隐士们的萧然淡泊,于是纷纷上山归隐。结果却因为山上的房价上涨而不得不终止。这些人实际是曲解了隐士的含义。
隐士淡泊名利,忘怀得失,砥砺风俗,激扬正气,对于社会风气的涵养也不无益处。所以历代的统治者才会为他们立传。
孔子说:“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隐士绝不能忘记自己是一名“士”,要积极地发挥自己的价值。
本文链接:http://www.qwlworld.com/2019/01/1803.html
文章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