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路过小清河,我站在“前进桥”的桥畔,遥望着不远处小清河航运局的遗址,又想起当年这儿密集的货船,想起搭乘小清河货船时的日子。
一九六八年,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洪流中,我由省城的一所中学毕业,和三个同学分配到小清河下游一个公社农具厂工作。当时那个地方比较闭塞,每次探家必须请师傅用自行车把我们送去三十里外的县城乘坐长途汽车,或者步行到十华里外的公路上搭乘长途汽车,辗转到有火车站的地方转乘火车回省城。那条公路是土路,遇到下雨天就会泥泞得寸步难行,长途汽车自然就不能营运了。记得我们到那儿第二年的夏季,从省城探家归厂的我们四人下了火车,因为下雨后长途汽车停运,我们被困在那个地方整整待了三天。从那以后,每逢快到探家的日子时,提前收听天气预报成了我们的习惯,假如收音机里预报有雨雪天气,我们就会万分地焦虑不安。
那个农具厂距小清河仅有五华里,而且不远处就是小清河的一个货栈。一次探家时听说有几个同学分配在济南市小清河航运局工作,他们的货船经常往返于济南至下游的羊角口(沟)之间……从那以后,小清河的货船便成了我们每次探家的首选。
记得第一次乘坐小清河的货船,是一九七三年国庆节后我们回单位。十几艘载满石子和其他货物的货船在机动船的牵引下,徐徐驶离板桥顺水而去……那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第一次在小清河乘船远行,感到新鲜之余更发现了小清河的美。那时的河面宽阔水质清澈,尤其小清河沿途的济南郊区,河畔杨柳茂密,岸上种植的蔬菜和庄稼无边无际,那种置身于绿色大自然中的舒畅,至今回味无穷。
在那个农具厂工作了七年,我调到县里准备筹建的造纸厂工作。那时上级调拨给厂里的许多器材,都发送到省一轻厅的仓库,由单位自己运输回厂。当时厂里派我专职从事济南的提货工作,我托运货物的渠道自然还是首选了小清河的货船。航运最大的好处是运费低廉,还不会因运输中的颠簸损坏器材,再就是我厂离小清河沿岸的一个货栈也比较近——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我还是图小清河航运局有熟人办事比较方便。就这样,基本每个月我都要去黄台货栈的码头办理货物托运,每次观赏着进进出出的货船,感觉是那么的富有诗情画意。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调回了省城,由于工作单位离小清河很远,就再没有去过小清河,更没有见过河中的货船。直到二十年后听说小清河的货船已经停运,河水已经到了接近干涸的地步时,我心里充满了深深的遗憾。
望着整修后宽阔的河面和两岸的美景,屈指算来小清河自一九九六年正式断航已经二十余年了。这条被人们早年称为“黄金水道”的小清河现如今在济南区域终于又展现出了它新的雄姿,且比早年更宽阔,沿岸美景更绚丽多姿。如今国家又做出了恢复小清河通航的决策,我相信,届时它的波澜壮阔和沿岸风光,定会成为齐鲁大地又一闻名遐迩的靓丽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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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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