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来串门聊天,谈起了去年回老年过年路途遇到堵车时的困窘,谈起了家庭团聚时的欢乐场面。自己早年间一次回家过年的经历不由得又浮现在眼前。
我国有一个古老的传统,把农历的十二月二十三日叫做“小年”。迷信的人称这天是人间各路神仙的升天之日,而身在他乡的游子则把这天作为回归故里的吉祥之时。
我工作的那个公社农具厂,铁匠们的家大都在章丘,每到“小年”这天,他们便相约踏上回家之路。他们常叨唠着这样一首民谣:“回家过年要平安,就选腊月二十三……”每年的“小年”这天,我们四个从省城来的知青,也喜气洋洋地随他们离厂,分别奔赴各自的家乡。
记得我工作的第四年腊月二十日,那个地方不停不歇地下起了大雪。到了二十二日,仍是阴霾满天雪花飘舞。我们这些外地人往常回家,都是由同事用自行车送我们到县城乘坐长途汽车。如今下了这么大的雪,别说去不了三十里外的县城,就是到了县城短期内长途汽车也来不了!急得我们这些准备回家过年的异乡客抓耳挠腮愁眉不展。
那天晚上,一位师傅同我们商量:他们准备步行走“小清河”的预洪堰,到四十里外通小火车的那个地方,问我们是否愿意与他们同行——我们早就思家心切,很痛快地答应了。
常言说:姜还是老的辣!那些师傅提前让木工做了一个简易的“雪爬犁”,行李放在上面拉着走比手提肩扛省力多了。腊月二十三日的凌晨,我们十几个归乡客在风号雪舞中踏着皑皑的积雪,拉着“爬犁”奔向四十里外的火车站。走在没膝深的雪路上,想到很快就能同家人团聚,大家手舞足蹈笑声琅琅,每个人的心里都蕴藏着极大地喜悦。
我们步履维艰地走了七个多小时才到了小火车站。大家都仿佛感觉不到劳累和饥寒,欢声笑语地又等待了五个多小时才乘上小火车到达了交通方便的一个地方,然后分别乘上了奔往各自家乡的火车……
回家过年的习俗我国已经承袭了上千年,时至今日这种“诱惑”有增无减,不能不说是孝道和亲情传递的具体体现。“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但愿我国这种倡导和睦之风的民俗能传承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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