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近十年了,上班时那些工友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眼前,尤其那位特别会过日子的老王,他的糗事有时竟会在梦中重现。
老王家境非常富裕,但他过日子却异常的节俭——节俭得在很多人眼里成了“另类”。
工作之余,年过半百的老王戴着老花镜缝补衣服鞋袜是车间里独特的“一景”。他的衣服大都是经历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坎坷岁月的“古董”,有些衣服在他“新穿外旧穿内”的偏爱下,几乎到了“文物级”的程度。老王的饮食更是“讲究”,每次在食堂即将关门时才匆忙去买——就是为了不仅量多,而且还能便宜!因为他节俭成“癖”,家人常把买回来的物品说成是价廉的处理品,或者说是别人赠送,免得他为心疼钱而不高兴。这一情况厂里的人都知道,也成了工人们背后的笑谈。
有一次老王因病没有上班,厂领导派我到他家探望。王大嫂向我叙述说:“家里剩下半碗红烧肉忘了放进冰箱,等发现时已变质了,他硬从要倒入垃圾桶里的儿子手里夺了回来,没再加热就吃掉了,结果是上吐下泻腹痛难耐,只得打‘120’把他送到了医院,这几天的医药费就花了上千!你说他是节省啊还是浪费呢?”我劝老王,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就不要再像“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那样过日子了。老王摇着头反驳我:“俗话说‘吃了不疼瞎了疼’!我觉得到什么时候节俭也是一种美德……”正说着,老王的儿子风风火火地进了门,嘴里嚷着肚子饿了!泡了一碗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吃完,就要把碗扔进垃圾桶。在床上半躺半坐的老王厉声呵斥他:“这么好的碗就扔了吗?”“这是装方便面用的纸碗,是一次性的!”“别人家里一次性,在咱家就得多用几次!你给我洗净搁碗橱里,我盛咸菜用!”他儿子偷偷地给我作了一个“鬼脸”,王大嫂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无奈。
十几天后我忽然想起了他的纸碗,就问他现在还用吗?老王懊恼地说:“家里人都不吃这个碗的咸菜,结果剩了半碗咸菜长了毛!我接受上次的教训怕吃了闹病,就洗净后放在锅里蒸了蒸。你猜怎么着?十分钟后我掀开锅盖一看,碗没了!化成一个小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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