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厂里待了两天就又回了省城,几天后厂里一位姓杨的采购员到南方提货归来路过济南,因路途太辛苦到我住的旅社来歇歇脚。这位杨师傅是造纸厂的老人,50岁出头,家就在当地。王主任曾给我介绍过他,说这人的业务能力特强,具有“编剧、导演加演员”的天分,是最佳的业务员人选——假如他办不成的事,其他的人更“白搭”。说他的特点是不仅“会说”且能装腔作势地恰到好处,并且还有不表达的“淋漓尽致”自己会很难受的毛病。王主任说曾经与他一起出过差,是去某军区工厂的一个单位求购一台设备。当时杨师傅让王主任不要说话,说由他自己办理即可。杨师傅在人家领导面前软缠硬磨加套近乎、装可怜地使出了一系列的手段,结果也没见效,他又大骂自己单位的领导,说是明知不行的事还非派他来,让自己和人家单位的领导都作难!还给人家说自己单位的领导如何的霸道、如何的不是东西,说办不成事回去以后领导肯定给他穿小鞋等等。那个单位的领导喃喃地说:“你们的领导这是什么水平啊?咋能这样呢……”迟迟疑疑地竟应允了。我问王主任,“出了门你没骂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要能办成事我还能怪他啊?”
我与杨师傅仅是面熟,我到造纸厂时他就干业务员,我干了业务员后虽然与他是同行,但每天各奔东西很难聚在一起,所以相互间并不很了解。这次我们细谈后我发现他竟然还非常的迷信,他谈起了小于的事也发表了一种“另类”的观点。他说他初次见到小于时,就发现小于印堂发乌有种灾祸将临的不祥之兆……我讥笑他是“事后诸葛亮”的无稽之谈。他认真地说:“你还别不信,俺临庄一个瞎子‘算命’可准了,他有一次给一个小伙子算卦,说他几天后一定有灾,让小伙子给他点钱就给他出个‘招’避免。可小伙子心疼钱没有照办,结果到了那天果真挨了一顿胖揍。”我知道这都是些瞎编的故事,出于好奇我还是让他把“故事”讲完。“那个小伙子也有自己的主意,心想我到那天不出门还能有什么灾啊?到了算卦的说他有灾的那天,他早早地插上大门和屋门在家睡觉,可大白天的怎么也睡不着,瞅见老鼠在屋里窜来窜去,就下床拿了一个小板凳趴在床上等待……结果还真让他砸死了一个大老鼠,肚子都砸烂了,血淋淋的他自己也感觉恶心,就开了屋门提着老鼠尾巴用力扔了出去——没成想扔到了邻居家,恰巧人家的老太太上厕所,砸在了人家老太太的脸上……人家找上门去时见他家插着门,更以为是他故意而为之,你想还能有好吗?”我听完他“声情并茂”的讲述,故作认真地对杨师傅说:“我发现你干业务员真的是太‘屈才’了,假如你拿着个小鼓到大集上去说书,肯定比你干业务员挣钱多!”“你怎么不信呢?这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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