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清明节快要到了的缘故,最近脑海中老是出现一重重门的影子。这不是普通的门,是生命起点通往终点的门。门的外面,有已经逝去的姥爷姥姥,还有奶奶,门的里面有活着的我们。
在人生的这条道路上,不,应该是在生命的这条道路上,偶尔我也喜欢说人生如何如何,想来好笑,以我现在的年龄和浅薄的阅历又能读懂多少人生,更没有资格去谈论人生。但生命不一样,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想来还是有点儿资格去谈谈我对它的理解。
小时候,从未去想生命的尽头会是什么样子,更没有对死亡有过恐惧。因为祖父母,父母为我们在通往生命终点的路上筑起了厚厚的两重门,我们看不到一丁点儿门外的影子。我们无忧无虑地渐渐长大,那两重门经过风吹雨打,也慢慢地变旧变薄,尤其最外面的那道门已经变得破败不堪,稍有风吹,便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门缝儿也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这重门中一扇轰然被推开,门外的寒风一下子吹了进来,开门声也着实吓坏了我们。或许从那时刻起,我们知道了什么是死亡,知道了生命这条路原来是有终点的,于是开始意识到恐惧和害怕,也意识到那两重门不可能永远挡在我们面前。
姥爷姥姥走了,奶奶也走了,最外面的那重门只剩下了爷爷一个人守着。尽管因为他重男轻女,我并不喜欢他,甚至很讨厌他,但是如今我长大了,而他也到了见一面就少一面的年龄,每每见到,看着他还是特别亲切,之前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在这个人到暮年的老人面前荡然无存,或许这就是血缘,这就是亲情。最外面的那重门已经打开了,但是只要爷爷还在,门就还在,不管这个门完整还是不完整,家还在,我们心里就特别踏实。
父母这重门最熟悉,也是我们心目中最厚实最结实的一道门。有了这道门,我们就有了避风的港湾,在这道门里可以暂时忘记害怕,忘记恐惧。“对于父母,我们是永远年轻的孩子;对于我们,父母是永远的家。”有时候,待着待着就真的忘记了害怕和恐惧。直到有一天发现,父母的那重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不那么厚实那么结实了。我们没有能力阻止它的老化,但当门外的狂风吹来的时候,我们会把这重门死死地守住,让它伫立地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在我们生命的这条路上,这两重门终有一天会被打开,而那时候,我们将直接面对生命的尽头的方向,昂首挺胸地站立着。就像我们的祖父母,父母一样,为我们的后人筑起一道道门。这就是传承,这就是生命生生不息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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