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东升
因为一碗汤,爱上一座城,这座城就是莘城,这碗汤就是胡辣汤。是什么原因让胡辣汤这么神奇,是因为胡辣汤中所蕴含的莘县味道。
曾经担任国国务院副总理的田纪云老先生,多年后仍念念不忘,青少年时期在莘县一带从事革命工作时,喝过的胡辣汤,吃过的烧饼。他的回忆录里飘满了莘县味道。
在莘县县城,我们喝胡辣汤的最集中区域是早市,最初早市在燕塔脚下的大隅首周围的商业街上,后来随着燕塔的重建,早市向东挪到东街通运路以东的商业街两旁,近年随着东街棚户区改造,早市再次向东挪,来到东街小学东的南北路上。
莘县的早市不单卖胡辣汤,都是与豆沫一起卖,过去用两个大面缸子盛着,现在用不锈钢桶盛着,为防散热,外面用棉被罩着。走进早市,看到老板的忙碌场面,以及胡辣汤、豆沫缸子里飘出的香味,已经馋涎欲滴,走不动路,“老板,来一碗胡辣汤、一碗豆沫”,老板一个吆喝“好嘞,先找地方坐下”,喝完两碗美食,嘴一抹,美滋滋地对老板说“还是老味”,这时老板回敬一句:“好喝下次再来”。
我是从到莘县县城考一中开始接触早市的胡辣汤、豆沫的。那时胡辣汤五毛钱一碗,碗比现在的大,再吃个鸡蛋呱嗒,就美美地进了考场,这时就与一块赶考的同学开玩笑的说:“为了喝一碗胡辣汤,也得考上一中,为了喝一碗豆沫,也得在县城工作。”当时莘县一中东边是东风旅社。早晨,我们结伴从旅舍出来,向南走到商业街,过一中南门走不多远就到了早市,有卖拉面的,有卖水饺混沌的,有卖呱嗒菜盒的,最常喝的就是胡辣汤豆沫了。
毕业后回到莘县,分配到工商系统,管理集贸市场、老集古会,与胡辣汤、豆沫接触的机会多了,渐渐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道美食。
喝得多了也就对胡辣汤和豆沫的味道有了比较,胡辣汤和豆沫就像分不开的夫妻。胡辣汤主料是淀粉加面筋,辅料放点粉条和海带丝,大大的胡椒味,不以咸味为主,需加醋才喝着有味,属典型的男子风格,粗犷而简单。豆沫用豆面和和小米面作原料,辅以炸豆腐丁、黄豆瓣、粉条、海带丝,香咸可口,风格如女人的细腻而多情,软玉温馨,色香可人。
考胡辣汤的历史,最可靠的是起源于宋朝时期的开封一代,起初名字应叫“糊辣汤”,以逍遥镇和北舞渡两地最为出名,主要材料有胡椒粉、辣椒粉、熟牛羊肉丁、骨汤、面筋、面粉、粉条、花生、黄花菜等。明朝著名清官于谦做山西河南两省巡抚时,只要从郑州路过,就非喝胡记糊辣汤不可。有一次他在郑州偶得伤风病,喝了胡记糊辣汤,出了一身透汗,伤风竟然好了,于是重谢了胡老板,并建议该汤命名为“胡辣汤”。由于莘县一带自宋朝就归属大名府管辖,属中原重镇,胡辣汤自然很快传播到莘县一带,由于后来战乱频仍,百姓生活艰苦,人们吃不起肉,胡辣汤就变成现在的素食啦。
从参加工作到现在,我已经与胡辣汤有近三十年的交情了,刚参加工作时,集市上就有卖胡辣汤的,胡辣汤一上桌,老同志就对你关怀备至,端起醋瓶子问你“要醋不”,你要是不要,“不浇醋不好喝”,你要是要醋,不说停紧倒,喝着吼酸的胡辣汤,在与同事笑闹的气氛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后来,从乡镇调回县城,到早市喝胡辣汤已经成家常便饭。有时,外地同学回到莘县,招待早餐就是胡辣汤、豆沫加肉呱嗒,有些人回莘县来就专门要求喝碗胡辣汤或豆沫,这就是挥不去的思乡之愁,忘不了的莘县味道。他们喝着汤,总感到还是老味,风味一直没变。是啊,改革开放后,物质丰富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曾经非常好吃的美食比如烧鸡、烧羊肉、烧牛肉、红烧肉、肉饼、水煎包等,已经吃不出原来的好味了,思来想去能够历经贫穷与富裕,仍然保持原滋原味的莘县味道的就剩下胡辣汤、豆沫了等食品了。
莘县县城究竟何时出现胡辣汤,已无从考证,不过最早开始在县城卖胡辣汤的是城东王升公任家。说到王升公村任家制作胡辣汤和豆沫,从清朝光绪年间算起,已经有近150年的历史,可谓莘县的老字号了,任家是最早搬到东街早市卖胡辣汤的,所以东街任家与王升公任家是同门。
现在早市卖胡辣汤生意最红火的有两家,都打着任家胡辣汤牌子。可是开革开放之后很长时间,人们想喝胡辣汤,只有在早市喝或从早市提到家喝一个途径,很不方便。改革开放后,勤劳的任家后人开始琢磨传统工艺的胡辣汤、豆沫怎样进厨房、进商店的问题。为了让市民随时都能喝上纯正的莘县胡辣汤,任家后人开始琢磨工厂化生产包装袋的胡辣汤豆沫粉,任全月先生就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任全月先生是莘县城东王升公村人,他在本村附近创办了山东阳平食品有限公司,主营“阳平牌”胡辣汤、豆沫等汤粥类食品。是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阳平胡辣汤”制作技艺项目第五代传承人。
任全月自幼聪明,有经商头脑,上学期间就造过墨水,收过酒瓶,运过煤。退学后,跟着在莘县供销社任酿造师的父亲学习酿造技术,生产销售酱油醋,淘了第一桶金。但是开办针织厂却赔的一塌糊涂。他又回到起点,重新生产酱油醋,腌制酱菜,很快又走出低谷。进入二十一世纪初,他敏锐地看到制造酱菜没有新意,无法走工业生产之路,果断撤出了酱菜制造业,改选祖传的汤粥制造业——制造胡辣汤和豆沫。
认准的路就坚定地走下去,这是任全月的人生品格。他勤于钻研,成功研制了即食胡辣汤,成了传统汤粥料的新品。他从家庭作坊做起,投放市场后大受欢迎,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作坊式生产已不能满足需要,于是2004年,他到工商局注册了山东阳平食品有限公司,这个名字有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和函意,标志着莘县胡辣汤具有悠久古老的历史根基。
莘县一带早在秦代秦始皇时期,始称阳平县,到隋文帝杨坚称帝后,复设置为阳平县,莘县称阳平名号前后共八百年。阳平县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设置的第一批县级单位,是莘县最早的县域名称。公司打出“阳平”的牌子,彰显了莘县悠久的历史,衬托出任氏胡辣汤深厚的文化底蕴,源远才能流长。
任全月也借阳平悠久历史的底蕴,秉承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高质量打造“阳平”胡辣汤品牌,除了生产胡辣汤粉、豆沫粉两种拳头产品,还开发了虾皮紫菜汤、冰霜百合粥、儿童营养粥、香油茶、红枣莲子粥、吉祥八宝粥、养生粥、地瓜粥等十余种产品。由于这些产品质量过硬、工艺纯正,很快走出山东,推向全国市场。还通过了国际质量认证,成为国内汤粥类知名品牌之一。
任全月非常重视企业文化对企业长远发展的重要性,任总经常和文化界、书画界的朋友在一起交流,听从他们的意见和建议。这些好的意见和建议对公司的发展起到了良好的促进作用,所以他积极参与筹建了阳平书画院。任总非常重视任氏传统胡辣烫的制作工艺的保护与推广,在莘县作协主席、莘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部门负责人康学森先生的支持下,把阳平胡辣汤制作技术成功申请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他是任家第五代传承人。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所蕴含的味道就是“莘县味道”,任全月的成功,也让“莘县味道”飘出齐鲁,飘香全国。
如今,在聊城和莘县各大超市里,阳平食品有限公司的商品货台,种类齐全,价格合理,占有重要席位,极大地方便了市民的早餐生活,为莘县丰富舌尖上的文化做了贡献。
在莘县,象阳平食品这样的上规模的胡辣汤生产企业不下十余家,小作坊数不胜数,胡辣汤成了莘县对外宣传的一个名片,他们接过祖宗的接力棒,传承传统工艺,用自己勤劳和智慧共同丰富了“莘县味道”。
这一味道弥漫在田纪云老人的回忆录里,蕴含在上班初期同事们的笑闹声里,飘散于在外工作的莘县人的梦里。
因为一碗汤,爱上一座城,这碗汤就是胡辣汤,这座城就是莘城。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正是千百个薪火相传的任全月们,以工匠精神制作传统美食,为我们奉献出纯正的“莘县味道”,让曾经在莘县工作过的人,让身在他乡的莘县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想念着胡辣汤的故乡味道,也让我们这些在县城工作的人在这座美丽的小城内生活的如此舒心、熨帖、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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