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乐川 (高中一年级)
我的父亲,体态魁梧,年轻时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如今也变得稀疏些了。父亲事管的很严,对于文学的追求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每当我写了些什么都会让他看时,他总是挑出一堆措辞上的错误,但每次我还是都会觉得我的措辞比父亲的恰当,再加上每次都因为很小的事说教我半天,之后便和他越发的疏远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我认为和他说话也是毫无用处,反而引来的是说教,倒不妨不说。有的事情甚至到现在也没有说出口,不敢还是不屑?不曾记得了。
我的父亲,做过工人,当过厨师,也从事过保安这种行业,我倒是觉得他这一生过的毫无意义,但他时常说自己的人生是多姿多彩的。父亲曾写过一段时间的网络小说,具体写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差不多和上世纪的老济南有关。小时候看不懂,只记得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写小说,一直到现在那部小说也再没有更稿过,原来位居小说榜的小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后来,他开始画起了油画,不得不说他其实画的也不错,只是不像罢了。父亲跟我说,我不适合画画而我的表弟却颇有天赋。为此,他特意送给我弟一幅油画,大抵是关于一盘水果。再之后,因为工作原因放弃了,我也再没有见过家里布满油画了。
我父亲的童年,爷爷一直以卖牛羊肉为生,为维持家中四口人的生活。爷爷性格颇古板,虽然他物质上不曾亏待过家里人,但是用一种精神上、思想上的力量束缚着我的父亲,便使父亲与外界的交际受到了限制。父亲小时候,就要帮家里的人干活,他也经常跟我提起过“我从小跟着你爷爷干活,你们这一代年轻人什么都没经历过,缺少生活上一种真实的东西,所以是写不出什么的”。爷爷对父亲向来严格,纵使父亲在学校里成绩出类拔萃,也要回家帮爷爷。父亲的学校,正巧在他上高中的时候赶上了教学楼翻新,所以父亲在“装修工地”里读完了高中三年。父亲高考那年,刚好又遇上济南泺源大街改建,爷爷在这个机会买下了一个小破屋,稍作打理后用来储存第二天卖的牛羊肉。爷爷便让父亲帮他看守小破屋,父亲无法拒绝便答应了。夜里,蚊虫在父亲的周围打转,老鼠在他的脚下幽会,父亲打着灯,坐在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书,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怕吗?他说:“如果我不看门,小偷就会来偷肉,第二天怎么卖出去?”在这样的条件下,父亲度过了高考那一年,至于高考怎么样他也没说,或是说了但我忘却了。他原本能继续学下去可是因为家庭放弃了,如果没有放弃说不定能早完成他的梦想。
我的父亲,如我爷爷一样是个古板的人。他对我很好,也没有向爷爷对父亲似的对我过于严格。但他是自私的,不想让我到外面的世界,把我关在他关爱的牢笼里喘不过气。我的母亲,还是比较民主的,虽然知道外边的世界是危险的,但还是希望我多去看看。青春期,总有一些似真实又似懵懂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但我又不愿和父亲说,就产生了隔阂。不知为什么,在外上学难免有回家的时候,临走之际,多么想说“爸,我走了,您别担心”,只是挂在嘴边却未曾说出口。
我的父亲,终有一天实现了他的梦。父亲近几年致力于业余写诗,也写了一些散文,发表在了“齐鲁晚报”、“齐鲁晚报壹点文学”上和不知名的文学杂志上。父亲写的每一篇文章,都源于生活里最真实的一面。每一个文字间夹杂了一缕质朴。父亲对我说:“你成天抱着手机,不出去看看,能写出什么就怪了”。好像在他眼中,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父亲是一个生活中不会表达的人。虽然我表面上内向,但其实我涉猎的范围很广,要我说还真的可以做到侃侃而谈,而父亲却不一样。生活中朋友很少,我觉得他除了家人和同事就没有其他熟识的人了,而我却倒是还有一些常联系的人。父亲是孤独的,又有谁能真正的了解他呢?在爷爷的“压迫”下,表面上高大魁梧的父亲实则很弱小。他喜欢写东西,而在他小时候爷爷只关心生意,从来没有和父亲交流过,爷爷也不会和他交流这些的。因为家庭原因使得父亲无法上大学,自然能结识到的人文化水平也不高,和父亲的爱好又是相差甚远,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父亲生活也向来是情趣的,在家里他告诫我“不管生活怎么样,只要有追求,把品味提上去,你的生活质量也会随着提升”。
记得有时在下午,父亲独坐在书房,听着肖邦的乐章,品茗,手边写着创作的……..。可在这当今纷杂的世界里,能有几个这样的人呢?父亲是孤独的,孤独的创作着真实的故事。
记得曾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当我渐渐长大,我便再也听不到父亲说“我爱你”了。我不明白,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我长大之后父亲说这句话的次数少了,但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明白。我知道,有的话如果现在不说,以后自然就没机会再说了,我若为人父也很难听到了,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就会明白。但一句话就像永恒的轮回一样,我的孩子也终会陷入这样的窘境。
“爸,我爱你。”
2018.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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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叙事性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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