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初,我在那个公社农具厂工作了八年后调到了新筹建的县造纸厂。造纸厂也有几位省城来的知青,我们自然地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那时大家都到了成婚的年龄,由于盼望调回省城,所以都梦想能在省城找一位姑娘为终身伴侣。当然,这只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省城的姑娘有谁愿意嫁给偏远县城小厂的工人呢?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位“胆大”的姑娘,冲破家庭重重枷锁,与我的好友李彬结为秦晋之好。
这位姑娘叫孙芳,在省城一家医院当护士。长得风姿绰约明眸皓齿,堪称佳人。她家与李彬家是邻居,他俩更是从小学到中学的校友。二人青梅竹马,早就结下深情厚谊。李彬分配到外地工作,孙芳誓与他生死相依白头偕老,日夜盼望着李彬早日调回省城喜结良缘。
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二人都成了大龄青年,李彬调回省城的希望却愈加渺茫。为孙芳提亲的媒人踏破了她家的门槛,财大气粗者有之,当官管事者也有之。孙芳的父母早就对孙芳和李彬要好不满意,多次劝说孙芳,不要在李彬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还是另择佳婿,免得耽搁了自己的青春。哪知孙芳执意不肯,而且声称非李彬不嫁!家中父(母)女之间为此产生沟壑,随之而来的便是父女之间的势不两立,母女之间的唇枪舌剑。
孙芳性格刚烈,在那年国庆节的前夕,瞒着父母从单位开了证明信,拿着户口本去了我们工作的所在地,与李彬办了结婚登记手续。她认为生米煮成了熟饭,父母对他俩的婚事也就会认可了。她回省城前,李彬用他两个月的工资为她买了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嘱咐她对父母好言相告,尽快回来举行婚礼。送走孙芳,李彬异常兴奋地对我说:“她三天后才能回来,这三天请你给我帮忙准备准备,免得到时礼待不周让人家笑话!”
谁知第二天孙芳就回到了厂里,她抱着李彬大哭。原来,她到家后把登记的事给父母一说,气得父亲大骂,母亲将她放在床上的红外套用剪子绞得粉碎……她赌气跑出了家门,在同事家借宿了一晚,就回到我们这儿。
婚礼如期进行。新郎和新娘虽然都强作笑容,但心中的苦涩和忧伤还是时不时地从他们眼中流露出来。婚礼过后,李彬悄悄地给我说:“我倒无所谓,可孙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本文链接:http://www.qwlworld.com/2018/11/1460.html
文章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