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瓦模 我的最早的“买卖”
文/王东升
如今,每次回到老家,漫步于熟悉的的大街、看着熟悉的小河沟,就想起童年时和东旭一起玩瓦模的快乐时光。
瓦模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特有的玩具,至于以前有没有我们无从考证,我们这些在农村长大的70后玩过之后,瓦模就渐渐绝迹了,以后就再也没见过。
在老家的七十年代中后期,货郎是农村小商品主要提供者,有用独轮车推着的货郎,有用自行车载着的。用一个类似于铁条编的鸟笼子式的东西陈列着,但是比鸟笼子要大的多,底部用很多木格子隔开,里面放着针线、扣子、小刀,皮筋,还有糖果、瓜子等等,其中就有我最喜欢的红色瓦片,上面刻着人物、动物、汽车等图案,那就是瓦模。
每当货郎把车子停在村口,铜锣嘡嘡一响,我们大喊“敲大锣的来了”,就缠着奶奶要钱,当时瓦模2分钱一个,瓦模正面是图案,背面光滑无图案,内容主要是动物、汽车和西游记、三国演义里的人物图案,因此我们小孩亲切的称它为“娃娃模”。那时只要有新图案就买下来,到我上学时,已经收集了一小盒,我的玩伴东旭受我的影响也买瓦模,我就把我的瓦模全部交给他保管。
每当天气晴朗夏天的周末,我们就开始拓瓦模、卖瓦模,干起了最原始的“买卖”。玩瓦模的程序有四步:摔胶泥、拓瓦模、晒瓦模、卖瓦模。
首先是摔胶泥,我们村当时是河沟都有水,有水的河沟都有淤积的胶泥,比黄土粘性大,我们就用铲子取出大块胶泥,在石板上摔来摔去,胶泥越摔越柔韧,等到揉成像面团一样软,就可以拓瓦模了。
接着,把揉好的胶泥充分覆盖在瓦模上,细细的压实,使胶泥充分和瓦模粘合在一起,把多出瓦模的胶泥去掉。然后让胶泥和瓦模分离开,这样胶泥上就留有和瓦模上相同的图案了,瓦模的图案是反的,拓出来的泥模是正的,很受小孩喜欢。
然后就是晒瓦模,我和东旭把瓦模拓完后,有时一分为二,我一半他一半,有时全部由我用粪箕子扛回家晾晒,我就拿到屋顶上让阳光把瓦模晒干。有时趁做饭的时候放在锅底下进行烧制,但是由于热度达不到,从未烧制成功。
最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阶段——卖瓦模。一般是由我和东旭一块主持“售卖大会”,买卖方式是物物交换,一大把柴禾换一个泥瓦模,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把晒干的瓦模从屋顶取下,用粪箕子盛着,放到临大街的满仓爷屋后的高岗上,摆开摊子,就大声的吆喝起来:“谁要瓦模,换瓦模的来了”,很快,附近的比我们还小的小孩急匆匆地从家里跑出来,围着我们,“多少钱一个?”、“我要一个”,我就说:“不要吵,不用急,都有,还是老规矩,一把柴禾一个,啥柴禾都行。”这时,小孩子们都四散开来找柴禾去了,不大一会,又都聚拢来,有拿麦秸的,有拿棒子秸的,有拿棉花柴的,有拿干树枝子的,一会功夫就把我们的产品全部抢光了。
在那个年代,小孩的玩具很缺乏,瓦模就成了他们的宝贝。他们用童稚的语气喊我“二哥,给我个孙悟空”、“二哥,给我个汽车”,“谁要关公”,“我要”。瓦模到手后,又快乐的跑回家给大人们谝去了。只留下我们俩、空空的粪箕子和一大堆柴禾,我们就击掌庆祝“售卖大会”圆满收工。东邻居洪民爷路过时笑着说:“您俩大孩真会糊弄小孩。”我就笑着说:“二爷,我们这是劳动所得。”东旭不要柴禾,我就当仁不让地都扛回家,母亲接过来粪箕子高兴地说:“不少,够晚上烧锅做饭的了。”
我和东旭当时是我们村收集瓦模最多的孩子之一。平时我几乎把大人给的零钱都用来买瓦模了。每次货郎来我们村,只要有希奇古怪的瓦模我都会想办法买下来,而且还能做“买卖”,换柴禾,真是非常有意义的童年趣事呀!我们玩瓦模从5岁玩到8岁,也算得上我们村里年龄最小的“生意人”吧。随着学习的繁重,我们没有时间再玩瓦模了,也就渐渐遗忘了心爱的宝贝。
我后来上了大学、有了工作,成了公务员,在县城安了家,东旭在济南干个体,也买了房子,安了家,各忙各的事,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有时碰到一块提起过去,都很怀念童年时一起玩瓦模的光阴,一起卖瓦模的经历,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宝贝渐渐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再也找不回了,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一块继续干“买卖”。
哦,我的瓦模,我的最早的“买卖”,我的回不去的快乐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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