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鼠记
一、小试牛刀
没结婚的时候住的是单位的宿舍,里面三张床,两张住人,一张放杂物。那时,我和室友置办了一套做饭的家伙,煮个粥、炒个菜,虽不十分可口,但能完全实现“吃饱”这个基本目标;要想解解馋,只能出去下个小饭馆了,不过下馆子的次数是不能太多的,钱还要留着娶妇呢。于是,每次回家我们都会带回来一些吃的东西就放在那张空床上,小米啊,玉米面啊,鸡蛋、菜、馒头、包子等等,反正母亲给准备的东西能带来的都装进塑料袋带来了,摆满了半个床。
后来,我的室友考上了公务员,调走了,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寒冷的冬夜,一个人蜷在被窝里,闭了眼满脑子信马由缰地跑火车。睡到半夜,突然被一种窸窸窣窣地声音惊醒,声音是从放口粮的床上发出的,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屋里进老鼠了,而且这个胆大妄为的窃贼正在啃啮我的塑料袋!可能我突然停止的鼾声扰到了老鼠,这小心翼翼地窸窣停止了。因为怕冷,更主要是对于鼠蛇之类地下工作者的惧惮,我暂时打消了对付它的念头,况且从声音判断这只老鼠并不大。我使劲翻了个身,努力让床发出“吱嘎”的一响,以此向这个不速之客发出警告:请适可而止、好自为之,赶紧地别寻他处!
也许是老鼠窥知了我对它友好地示警,也许它真的吃饱,丢下于它而言如山的宝藏,遁去了。寂静重新充满我的小屋,我想像着老鼠鼓着肚子志得意满蹒跚着爬走的样子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赶紧去查看,所有的塑料袋都完好无损。真是奇怪,那只老鼠昨天晚上到底在忙些什么,难道它只是来听听塑料袋发出的唰啦声?当我再次把目光锁定在放鸡蛋的塑料袋时,不禁打了个激灵,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上高中时一位同学讲到的一幕:有次他回宿舍,竟然看见两只老鼠正在搬运也是放在床上的鸡蛋,两只老鼠一前一后,前边的扒拉后边的推,把鸡蛋滚出老远。对此,我们还笑了一回。总是因为没有亲见,对于老鼠这精明的举动,只当是传说罢了。难道这种挑战人类智商的合作真的能够发生?我狐疑地对床上的物品做了妥善的安置,鸡蛋仍放在床上,其他的装进木箱。我不担心老鼠真的会偷鸡蛋,即便真会偷的话,它也运不到床下去,除非把它摔碎!
晚上,那窸窣声再次把我吵醒,这次我终于肯定老鼠的目标就是我的鸡蛋了。我开了一下灯,翻了个身接着睡去了——没有室友的屋子里,有只小老鼠陪着度过绵绵长夜倒也不显得寂寞。
一连几天,老鼠照例来创造亦或是欣赏这唰唰的音乐,鸡蛋并一个也没见少。
动了要把老鼠清除出去的念头是因为有一天我猛地想到这老鼠会不会因吃不着东西而咬我的鼻子!想到这,一股恐怖感袭满全身,不禁打了个冷战。于是,我决定要向这未曾谋面的陪伴者动武了。
一天深夜,当这唰唰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早已悄悄地把一个苍蝇拍拿在手里,对付一只小老鼠,用它,足够了!然后拉灯、探身、举拍,这早已设计好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瞬间完成。当这只小贼完全暴露于突然亮起的灯光底下的时候,我高举的苍蝇拍并没有像打苍蝇一样迅疾地落下来,因为我看清这个已经爬进塑料袋的罪犯其实并不足以让我痛下杀手:它实在太小了!它蹲在一只鸡蛋上,缩着身子,也就有一只核桃那样大;它滚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可能我刚才的举动把它吓坏了,它毕竟还太小,身体里紧急避险的基因还没有被完全激活,它已经逃不出我的打击范围了!我用苍蝇拍把塑料袋口一下子抚住,然后下床又系了一下,力度刚好使它不能动,但也没有太紧,以防这小东西憋死在里面。
第二天,我把这只胆小的家伙,远远地扔到院墙外面。我不想把它置于死地,因为它还不足以对人类构成威胁,何况它还伴了我几个夜晚呢;但它毕竟生而为鼠,终是一种危害,让它自生自灭也许是我对它最大程度的开恩了。
本文链接:http://www.qwlworld.com/2019/01/1966.html
文章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