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的晚间,与好友赵子在微信上聊天,回忆起早年的师傅和同事们,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年前……下线时自然互相告知再见,我打了“拜拜”二字,赵子的回复竟然是“赛有那拉”,不由地想起了他的一件旧事让我笑了半天。
一九六八年我们四个“老三届”分配到那个公社农具厂以后,初到异地的生疏和孤独使我们倍感清冷和寂寞。我们到那儿不久有一天厂休,师傅们都回了家或者串门去了。我们四个“老三届”无处可去,闲扯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便都在宿舍里睡起了懒觉,其实谁也睡不着,仅是熬时间而已。
不一会工夫,顽皮的赵子实在躺不住了,溜达到院里把废铁桶当鼓敲了一通,又突发奇想,回到办公室摇了摇电话的把柄(当时那儿的电话还是手摇振铃后接通邮电所的总机,由话务员询问需要通话的单位手工插线连接),怪声怪气地吆喝道:“总机吗?给我接‘皇协军’的刁队长!我是鸠山(样板戏《红灯记》中的一个人物)!”说完感到还不尽兴,又补充了一句:“幺西(日语:好)!”
赵子的本意并不想惹祸,他以为总机那儿铃响后不等他们拿起电话,他的“台词”就说完了,可以人不知鬼不觉。殊不知邮电所话务员工作时耳机是必须时刻配戴的,要随时接听和回话。邮电所新来的一个女话务员听了他“中外合资”的“台词”既恐慌又莫名其妙,忙把此事汇报给了所长。所长也觉得“蹊跷”,立即回电话询问缘由。电话还是赵子接的,他知道惹了麻烦,在电话中一本正经地说刚才只有韩某某(他师傅的名字)打过电话,但说的什么不清楚。邮电所的所长对韩师傅很了解,知道这位年长的铁匠虽然幽默,但绝不会开这种玩笑,更没有开这种玩笑的“水平”,一定是他那刚来不久的“宝贝”徒弟所为。
第二天所长到厂里说起了此事,气得韩师傅当着众人把赵子臭骂了一顿。责怪他自然应该,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韩师傅最后竟然指点着赵子的脑袋来了一句:“你小子以后如果再敢给我‘栽赃’,我他娘的把你‘八格牙路’喽!”
我厂的齐主任偷偷笑着对我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师徒俩是真对了‘撇子’了,这不是‘一个日本人一个东洋人——都一个‘鬼子’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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