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又到了黄河的汛期,县里组织了上千人的民工去加固维护黄河堤坝。我工作的那个公社农具厂离黄河不很远,厂里遵照上级的指示,选派了两名较年轻的铁匠师傅带领我和一个姓白的当地青工上了黄河大堤,现场为民工修理工具。
我们干活的铁匠炉支在预洪坝上的一个草棚里,草棚边的另一处草棚是一个临时食堂,我们每日三餐都在那儿打饭,晚上收了工就各自骑自行车回厂。
在大堤上工作的第五天,青工小白把被褥带到了大堤上,自愿晚上留宿在工棚看守工具。我们认为这是多此一举,也为他爱护公物的精神所感动。但没过三天,小白留宿在工棚的真正原因就被我发现了!有一天的晚上,我在厂里突然想起把日记本忘在了工棚里,便骑车去取。走到工棚附近,心血来潮的我想吓唬一下小白,便蹲在堤坝下朝工棚扔了几块土坷垃。只见小白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立即缩了回去,紧接着一位姑娘的身影闪出工棚去了邻近的食堂……我似有所悟,便悄悄回了厂。
第二天工作之余,我故作诡秘地把小白叫到无人处对他说:“你小子惹麻烦了!昨晚有人到厂里检举你勾引人家姑娘,让我说尽了好话才把人家打发走……”小白的脸涨得通红,紧张的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我怕吓坏了他,就把昨晚我来大堤的事告诉了他。小白忙不迭地给我递上一支香烟,卑躬屈膝地哀求我替他保密。说那位姑娘就是临时食堂的炊事员,家在离我厂十几里的地方。小白说他第一次去食堂打饭时正遇上这位姑娘被油锅里溅出的油烫伤了手,他就把随身常备的一盒烫伤药“磺胺软膏”送给了她……
汛期结束后,我们撤离堤坝回了工厂。以后每逢休班,小白就穿戴整齐地骑着自行车去“走亲戚”,第二年他便同那位姑娘举行了婚礼——但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新娘是一盒药膏“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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