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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秋天比南方更显得四季分明。九月, 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而南方这时仍烈日当头,一派酷热之象。有人说:“落叶并不能象征秋天,一场狂风暴雨,落下来的树叶比一夜西风吹下来的还要多,你能说秋天来了吗?”这话不错,所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在《淮南子.说训处》的原文是“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摘自唐庚《文录》中的“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的意思,也仅说明僧人将树叶凋落当做计算日历的方法。这两段文字算是“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的权威出处了。有了这个依据,那人的话堂而皇之地推翻了亿万年形成的自然法则。既然落叶不能说是秋天,姑且只论秋天必是落叶的季节。
秋天的落叶与夏日截然不同,夏日的落叶或是虫咬病害;或是前头说的狂风暴雨;或是有人恣意损坏,落时难免有撕心裂肺之感,决非情愿。秋日则不一样了,那是树叶从抽丝到了生命尽头的完美结局,落时翩翩起舞,有翻飞不肯下者;有沉稳端庄者;也有迫不及待者,落不更息,飘飘自异。 有人说:“落叶之曲沉静安谧。落叶之词热情洋溢。”这话也不错,秋风扫过,树叶纷纷而落,小孩子看到了蝴蝶黄莺,盈盈飞翔;少年人看到了树叶轻悠悠地落在水面上,像无数只小船,顺风慢慢地流淌;中年人想到了瑟瑟零乱,凄凉片片;老年人眼里的落叶是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寂。
同一个天地,同一缕秋风,同一片落叶,所谓不同,是心境不同,与落叶无干。小孩子是玩劣的时候,他们用眼看东西;少年人是充满幻想的时候,脑子里好天马行空;中年人面临生活危机,学会了用心思考,心若是枯井,眼中怎会繁华?老年人知道来日不多,只觉天地间到处都是暮气弥漫。落叶终究只是树叶,不会随人的心境改变,也没有什么力量能让它重回枝头,鲜绿如初。 落叶如花,若花艳,犹胜花。龚自珍有诗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说的是脱离花枝的花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东西,此诗写于他被迫辞官以后,暗寓自己即使像花离开花枝一样脱离了官场,依然心怀国家。
树身望着自己的孩子,经历年复一年的从生到落,从落化生的循环,叶既胜于花,树心早由伤悲化作喜悦。落叶是生命的升华,是一段自然过程,它深入泥土,化为淤肥,滋养新的生命,这是自身的延续,也是寂寞的开始,世界不会受人控制,树叶不会因人喜欢而不落,人却为落叶而惆怅百端。“落叶西风时候,人共青山都瘦。”辛弃疾壮志难酬,便借《昭君怨》表达对故宋的怀念,希望能收复河山。不过在昭君眼里,那“瘦”字却是人与山在远去的时候慢慢变小,淡出了视线,是背井离乡之意。词中西风在落叶后面,西风代表了秋天,这样说决不是反驳那句“落叶并不能象征秋天”。
无论龚自珍,亦或辛弃疾,两人一样的赫赫有名,也一样的在诗词中用落叶比做惆怅(权且将‘落红’比做‘落叶’,只取诗中的落字)。落叶是否真的便代表了失意?刘禹锡说:“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秋日也就是秋天,前文说过,秋天必是落叶的季节,既然是落叶的季节,显显然,一叶落也可以知天下秋的。扯的远了,同是秋日,同是作诗,刘禹锡发出不一样的感慨,并不是他没有心怀国家,乃是认识观的不同。刘禹锡有“诗豪”之称,辛弃疾诗词豪迈,龚自珍有“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豪情,从字面上看,三人一样的都有豪性,属少年人看落叶,天马行空的一种。但往深处追究,刘禹锡编著过一部《天论》,论述天的物质性,颇有唯物主义思想,用他的理论看落叶,与辛龚两人的认识,当然、也决然不同了。
从秋日谈及其他,这是落叶的思想升华,人有思想,树也有思想,将树与人合而为一的,历史上最有名者莫过于东汉的冯异,《汉书》上说:“异为人谦退不伐,……每所止舍,诸将升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 冯异是中兴汉室的名将,在云台二十八位功臣中名列第七。沙场征伐早被年复一年的落叶湮没,但冯异的谦逊退让,与大树一样,虽物换星移,却永焕新机。老子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为玄德。”这话用来比喻大树和冯异,最合适不过。
人生如落叶,叶落树相思。万叶千声皆是恨也好,花自飘零水自流也罢, 心若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人如果在远方,心中的天地就能变阔。一叶可以障目,一叶也能知秋。落叶是大树对来于自然、当归于自然的回馈,也是胸怀。话回前文,不论一叶落能不能知天下秋,树枝依旧伸向天空,落叶仍然归于尘土,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倔强,等漫长冬季过后,再发一树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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