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古探幽马陵道
文/王东升
金秋十月,长假期间,约二三好友,出莘城,过范县,走金堤,来到马陵,寻访古战场的遗迹。
莘县马陵位于齐鲁西鄙、黄河北岸、莘州南域、金堤之畔,乃战国齐魏交战之沙场,孙膑智胜庞涓之旧址。
上小学之前,老人经常给我讲孙膑与马陵之战的故事,马陵之战就发生在距老家仅有三十华里的马陵村。《史记》载:膑生于齐国鄄、阿之间。鄄即今山东鄄城一带,阿即今山东阳谷阿城一带,距今马陵只有六十华里。孙膑选择地形非常熟悉的马陵作为智杀庞涓的战址是经的起推敲的。这一点,学术界也早有定论,1999年版《辞海》关于“莘县”条目中写到:“莘县,位于山东聊城西南部,古迹有马陵古战场遗址……”即为明证。
最近几年,县委、县政府在古战场遗址上规划了占地几百亩、集游乐、餐饮为一体的马陵风景区,2005年建成的马陵之战纪念馆是风景区的主体建筑。
站在金堤上,远远望去,占地6000多平方米的纪念馆古朴大气,巍峨壮观。门楼古色古香,门楣中央悬挂着一块镌有篆书“兵圣”的黑底金字牌匾,两边是由原莘县政协副主席杨巨源编撰、著名书法家娄以忠书写的对联:“千古战例垂青史,一卷兵书启后人。”联语言简意赅、字体遒劲飘逸,为纪念馆平添了几分神韵。
穿过门楼,步入院内,映入眼帘的是有秦汉风格的纪念馆主体建筑,白墙灰顶,瓦楞朱梁、古朴典雅。正门上方挂着由原北京军区司令员李来柱上将(莘县人)题写的“马陵之战纪念馆”横匾,字体苍劲浑朴、气势恢宏,两旁挂着由杨巨源拟题、著名书法家启笛书写的对联:“一师二徒,贤愚迥异,膑足无损过人智;十年两争,胜负立判,泼墨难书旷世才。”联语凝练,字体俊秀,使人顿生无尽遐想。
顺着大理石台阶走进纪念馆大厅,瞻仰兵圣英姿,聆听关于马陵之战的介绍,情景交融,两千年前的古战场风云历历在目……
孙膑乃孙武六世孙,战国时期齐国人,是继孙武之后又一杰出的军事家。青年时期,与庞涓师从鬼谷子,同学兵法。庞涓浅尝辄止,提前下山仕魏;孙膑潜心钻研《孙子兵法》,独得先祖真传。庞涓嫉贤,诳膑至魏,强加之罪,膑足致残。仆童怜之说真相,兵圣佯狂脱险境。田忌素慕其才,命人载之归齐。奇计胜赛马,田忌乘机推荐;威王嘉其能,刑余荣任军师。公元前354年,魏伐赵,赵求救与齐,孙膑挥师西进,围魏救赵,批亢捣虚,设伏桂陵,大破魏军。
桂陵一战似是大战预演,马陵之战方为惊世杰作。时隔十三年,魏伐韩,韩求救于齐,齐允其请,以结韩之亲;而缓出兵,以乘魏之敝。孙膑运筹帷幄,直捣魏都大梁,庞涓怒发雷霆,回师与齐决战。孙膑佯退以示弱,减灶以诱敌。齐军退至马陵,巧借地形,布下天罗地网;庞涓兵入涧谷,天黑路歧,其势进退两难。
时值深秋时节,秋风萧疏,落叶纷飞,衰草连天,寒鸦哀鸣,乱木四塞,日暮途穷。火光映照白书,“庞涓死此树下”;齐军万弩齐发,魏军死伤殆尽。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仰天长叹:“吾恨不杀此刖夫,遂成竖子之名!”拔剑自刎。
马陵一战,孙膑雪耻扬名;“兵圣”之誉,由是传扬天下;遂悄然归隐山林,从此不知所终。《史记》载:孙膑以此名扬天下,世传其兵法。
马陵之战硝烟散尽,黄河大浪淘尽英雄,逝者如斯,悠悠千年。昔日涧谷深峻之地貌,今成沃野千里大平原。今天的马陵,已成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新农村。走出纪念馆,步入马陵村,但见整齐的新房,干净的农家庭院,宽阔的大街,笔直的柏油路面,大街上店铺林立,小巷内作坊栉比,好一派繁荣景象。村东长堤绵延,村西工厂连片,村前果香菜鲜;村后林茂粮丰。无论徜徉于马陵村内,还是漫步于马陵道中,你都会感受到马陵人古风犹存,随便一问,他们都能给你讲述一段关于孙膑和马陵之战的传说,如孙膑学艺、马陵道、布袋阵、黄桑岗、藏兵洞等等。
史志记载,言之凿凿;乡民传说,述之历历,莘县马陵作为马陵之战发生地毋庸置疑。依故址,建设纪念馆;顺古道,修建风景区;马陵人,洋溢自豪感;马陵村,旧貌换新颜。
走出马陵,漫步高耸金堤,如置身于幽静的绿色画廊,令人顿感心旷神怡,乐而忘返。明代濮州人李先芳《马陵》诗曰:“回合长堤卫水秋,满林黄叶荻嗖嗖。居人近指马陵道,遗迹遥传瓦屋头。昔日孙庞曾决胜,至今草木尚含愁。不知七圣皆谜地,犹自停车吊古丘。”抚今思昔,怀古之幽情油然而生。一边是清澈的金堤河水,荡轻舟以唱晚;一边是崎岖的马陵古道,骋遐思而畅怀。金堤河里鱼虾欢,马陵道中五谷香。晨观纪念馆,紫烟金辉;宵行杨柳堤,明月清风。高耸的金堤上,树林荫翳,鸟鸣其间,昔日防洪之铁臂,今成休闲之乐园。观马陵沧桑巨变,由衷感叹孙膑导演的马陵之战,真乃战争史上的千古绝唱,为后人留下了一份珍贵的军事文化遗产。
呜呼,人有大智,不因体残而减其用 ;地有灵秀,不因变迁而掩其美;时事变迁,带不走悠悠古风,地貌变化,掩不尽兵圣遗踪;昔日马陵之战,千秋名垂青史,今日故址开发,再造人间胜迹。吸引着无数海内外专家学者,来此凭吊兵圣,品味古风,研讨马陵之战所蕴含的军事思想。时至今日,莘县马陵如湮埋千年的璞玉,拂去泥土包裹的外表,终于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金秋的马陵,景色秀丽,古风悠悠,已令吾等“沉醉不知归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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