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是人生中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十二年的努力拼搏好像只为了今天,可是作为母亲,我却没有到考场外去等候女儿,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愧疚之情。我和老公本来是打算请假去陪考的,可是女儿不让去,她说,我考试吃饭都在学校里,不用出校门,还得老想着你们在学校外面等我,会不安心的。好在女儿是在本校考试,毕竟环境熟悉。不陪就不陪吧。我呆在家里想像着女儿要在战场上独自挥刀舞剑,诸多女儿上学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
之前女儿一直是住校,今年春节后我给女儿商量快高考了,还是在校外租房子我去陪读吧,女儿不同意,她说晚上放学还得出校门,不如直接住宿舍方便,同学们各人学习各人的,互不打扰。考前几天我给女儿说打算在旅馆订一个房间去陪考,女儿说就算不在本校考试,也有老师给租的大巴带着学生去考点,比家长带着放心多了,然后她还安慰我们说放心吧爸妈,平时怎么样,考试就怎么样。
事实证明女儿的内心比我要强大的多,几乎每一步,不是她听从我的,而是我听从她的。包括六年前她小学校毕业想去新城上初中这件事,也是她听了老师的介绍自己想去的。当时我是一万个不舍得,才十二岁,怎么能独自去新城上学,这么远,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办,别的不说,单单夜里蹬被子这件事,我都不放心,可是女儿坚持说那里的学习环境好,她的小伙伴也去,不舍之余我只好为她打点行装……女儿真的去了新城的私立学校去读初中,成绩虽不是很好,但是女儿也算是学习踏实的孩子。有一段时间她特别喜欢日本的动画片海贼王,有空就给我讲路飞,说路飞正义善良、积极乐观、努力向上,我怕耽误她学习不想让她看这么多,她后来真的不看了,却在网上买了一大张海贼王贴画贴在卧室墙上。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的墙上又多了一个文字贴画“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女儿长大了。升高中时,我担心她的成绩能不能分进重点班,她说,妈妈不要想这么多,我只管自己好好学习,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女儿没有进入重点班,她也不同意我们找人帮忙调进重点班,她说那样不真实也没面子……
三年来,女儿的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女儿要知道我这样说,准得给我纠正说是老师教地好,上周她回来在网上买了好几个小礼物要送给老师们,日记本要给老师写好多感谢的话,竹制笔筒上面写着“润物无声”,还在我养的花里挑了一小盆红色的多肉送给一位女老师,她说这个老师开的车是红色的。女儿念念不忘老师们对她的好,说先送小礼物,等以后工作了去看望老师再挑选象样的礼物。我暗暗高兴这小女孩的善良。女儿爱好文学,高一时有幸荣获全国叶圣陶杯作文大赛三等奖,回到家高兴地把证书翻来翻去地看,只是平时没有太多的时间满足这个爱好。
早上5点钟我醒来,想象着女儿一定早就起床了,她从小就好困,每天晚上八点必须上床睡觉,晚一点就会打瞌睡,这些年上学要加班加点,也真是难为她了。早上的这点时间也许她会用来看看语文基础知识或者翻翻作文素材,也不知道学校给做的什么早餐,女儿两周前就不喝牛奶不吃水果了,怕高考闹肚子,我去学校给她带的水果,都没动。
我7:30的早班,不到7点就到单位了,坐在科室里,想象着女儿可能已经吃过早餐,班主任在家长群说考前有一节小自习课,可能女儿正在利用这个时间浏览文言文里面的几个虚词,她有时候分不清。
马上8:30了,我连大气也不敢出,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女儿能从容走进考场,正常发挥,唯愿把平时所学的知识一点一滴地书写到试卷上。小弟打电话问我早晨有没有给女儿打个电话鼓励一下,我说没有,我们是说好的,有事她给我打电话,不打电话,就是一切正常。可能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昨天晚上我是一直拿着手机的,女儿十点下晚自习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我要高考了,我只哦了声,眼泪就出来了,准备好多鼓励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只问了一句闺女你紧张吗,女儿说还行吧,妈放心,让爸也放心。这就是我的女儿,关键时刻还要安慰我们。“还行吧”这三个字,是她这几年来回答一切问题的经典答案。
11:30结束考试,马上就有人在微信上分析高考作文题目了,是关于热爱劳动的题目,我想像着女儿应该能够把这个命题组织好,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想着等晚上女儿打电话时问她一下,转念一想,不能纠结今天的问题,要把精力用在明天的考试上。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小弟打电话让我和老公去父亲那吃饭,到那一看小弟正在房里拿着锅铲挥汗如雨,桌上已摆弄好几个菜,说是要安慰考生爹妈,老公带了酒说要和小弟好好喝一杯,小弟说等她外女考完试回来,要送一个笔记本电脑给她,老父亲一听外孙女今天高考,好像也一下子也紧张起来,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问我给她打电话说了吗,做题可要仔细点,我忙说打过了,放心吧,老父亲又反过来安慰我们说不要紧的,看她平时学习也挺认真的,我应声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赶紧吃饭然后回到家里安静地呆着比较好。
下午考的是数学,女儿对数学一直是偏爱有加的,小学升初中时她的数学是满分,为此她一直高兴了好久呢,只是不知道这高考的数学题对不对她的胃口,万一题出偏了或是出她没想到的,会怎么样呀?
这样想着,不觉睡着了,醒来,已经是快5点了,马上要交卷了,做的什么样,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用。老公说女儿晚上打电话可千万别问她今天考的怎么样,只说放松心情好好面对明天的考试就行了,到晚上女儿打电话时,我真的是没有问今天试题事,但还是忍不住问进考场紧张了没有呀,听到闺女说还行吧,我突然觉得这个“还行吧”的回答,是多么好的一句回答呀,大小多少一切通用。
放下手机,我的心又莫名地缩做一团,电话是打了,具体考的怎么样,也不知道,唉,算了,还是等明天下午考完再细问吧,忽然又想起之前女儿曾经问过我说,妈妈,我考完试从考场出来,你第一句要给我说什么,我刚想说得问考得怎么样,女儿说千万别问考得怎么样,我一下子给卡住了,那,那问什么,哦,要不,就问你饿了吧,咱们去吃东西吧,女儿一听哈哈大笑,说行,就吃东西。
这么想来,明天下午她出了考场,我到底要不要问考地怎么样呀。明天的理综可是女儿的弱项,我只祈祷女儿会做的全做对,不对做的全蒙对吧。
再说了,高考只是人生中诸多大事的其中之一,经历了,过关了,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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