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上学两年,依然能记起来的购物,有两次。
买勺子。我自初中上学,一直住校,吃饭用筷子。可是到鞍山运校以后发现,同学们盛饭用铝质或不锈钢饭盒,吃饭用勺子,勺子在我家乡鲁西南又称小勺。入乡随俗,再用筷子就不合适,况且学校食堂的主食是大米饭,似乎用勺子吃更合适(我现居住济南,吃米饭一般还是用筷子,现在想来,当时还是从众、从俗的心理起了作用)。
以为买个勺子很简单,不用约同学,个人就能办了。饭后休息时间,我步行到路边的小卖部。小卖部还是店面式的,店主人坐在柜台后面,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先问:“我想买勺子,有吗?”“买什么?”店主人一脸迷惑。也许我的山东普通话人家听不懂,我郑重重复一遍:“勺----子!”店主人还是听不懂,猜测:“手----纸?”也许我称呼的“勺子”与鞍山当地人“手纸”发音听来相近?我赶忙连说带比划,做吃饭的动作,好歹人家弄明白了:“没有!”我出来,又往下一家小店走去。最后总算买到。后来,我留心当地同学让我呼作“勺子”的名称,写出来似乎是“羹匙儿”,可是要让本地人听懂,似乎读起来还要带上东北的音调才行。
买皮鞋。那是我刚到学校不久,和何国金随山东老乡的学兄们,一起逛商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鞍山的商场,已经开始摊位承包了吧,不然,售货员不可能推销的那么起劲。我们上到一商场的二楼,在不起眼的拐角处,一位女售货员打扮入时,典型的东北大嗓门,一双双皮鞋拿在她的手上,向你展示,她的皮鞋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便宜,像是给你介绍,又像是给所有路过的人展示,如果现在不买,到别处或者以后再来,可就买不着这么好、这么便宜的了。也许售货员的热情打动了我,也许一双双漂亮的皮鞋外表诱惑了我,我冲动要买一双皮鞋。
我和国金并没怎么挑选,女售货员就为我们选好了一种黑皮鞋,二十五块钱一双,付钱,鞋盒子提在手上回了宿舍。当时的二十五块钱,差不多可以抵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初由农村走进城市的我,对皮鞋的概念还停留在,父亲出席重要场合时穿或偶尔穿回家的鞋,那是一种穿久了可以在脚跟上钉掌,穿脏了要脱下来打磨、上油、谨慎保存起来的鞋;记得初三班主任李学善老师曾做中考考前动员,说同学们,你们将来上好了学,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皮鞋穿上嘎嘎的。
记得买来的皮鞋,样子并不好看,脚尖处拱起像倒扣着的馒头,但我还是很珍惜地先是放在盒子里,再放在床下。从家里出来匆忙,鞋没带几双,况且冬天就要到了,皮鞋能踩雪不进水、保暖,可以充当棉鞋呢。有几次,我穿了皮鞋上学,没有“嘎嘎的”感觉,声音听起来倒是乌突突的,但我还是穿过后,先放在盒子里,再放在床下,这毕竟是我买的第一双皮鞋。
不想,穿了没几次,皮鞋很快在右脚面的易弯处起了折印,很不幸,再穿一次后,发现竟然在印痕处折断了。我曾偷偷研究断面,别说皮鞋了,我看连革的也算不上,我不敢想那会是纸做的鞋?一只鞋面折断了,一双鞋没法穿,皮鞋就在床下放得越来越靠里,后来鞋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积尘,再后来就只能扔掉了。
何国金那双皮鞋的下场会是什么呢?我没有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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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