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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今年到殡仪馆参加了两场追悼会。
一场是我的一个姑,因病去世,享年80多岁。一场是我的一个同学,头天下午心脏感觉不适到床上躺下休息时突然告别人世,享年51岁。
我姑一儿两女,儿为长子我叫表哥,表哥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表嫂为干部子女身材高挑颜值比表哥低了些。据说是表嫂追的表哥,两人婚后感情甚浓,生一子,两家老人若掌上明珠一样护着。表嫂精明强干有能力有魄力,从企业女干部到乡镇女干部,经过组织培养和多年基层锻炼,再加能力突出,逐步晋升到县级干部行列并在异地任职。然天有不测风云,某年圣诞节前夕,表嫂自己驾车回家途中突遇车祸,不幸遇难,时年40岁多点,孩子读高中。过了没几年,表哥突患恶疾,不治身亡,追随表嫂而去,时年50岁左右,孩子尚未成家立业。我姑当时在70多岁,这些年她老人家该承受了多少念子之痛,想来最后几年得的不治之症与此有很大关系。
与已故同学于99年在党校青干班培训三个月时结识。因男女同学,平时并无很多交集,只是开会或有工作往来时见面聊聊,一起吃过两次饭。同学工作认真负责,也是干部子女,为人温和,脾气好而热情。其父已故,母健在,已有80多岁。其子尚读大二还是大一。乍闻同学噩耗,顿感世事无常,谁会想到在床上躺躺休息一下竟然就会过去了呢?亲人们何曾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呢?就这样阴阳两隔了!
姑是病了几年去的,对姑的病情发展亲人们都有心理预期,所以姑的追悼会上,我们心虽悲痛,然知终归会有这么一天,表姐和亲戚们早已把该准备的后事提前准备好了,让姑平静安详地去往另一个世界。
同学的追悼会上,进行最后的遗体告别,当看到同学80多岁的老母亲被人扶着坐在椅上,面部表情木木的,是悲痛过度还是尚不能相信自己的儿昨天突然离开自己还是坚强地挺着?我双手握住同学母亲的手,叫了声"‘大娘,多保重’,就哽咽难言,泣不成声了。大娘问了句,你是?我说,同学。第二个学字已难以顺利吐出来了。那一排站着的同学的妻子,还是学生的孩子……让人心生恻恻,难忍悲哀。室外冬日暖阳,摇曳落叶,往来人流,喧哗世事;室内亲人悲恸,哀乐迂回,白菊环绕,追思告别……这些,同学已无从感知了。
同学交情并不深,仍悲伤不能自忍。皆因同学们都是年龄相仿,上有老下有小,老人需子女陪伴照料,孩子尚需父母佑护成长。英年早逝,然革命尚未成功,人生的路才刚刚走了一半,正是助力爬坡阶段,还有多少美好的生活理想在等待着一步步地去实现啊,就这样戛然而止半途退场了吗?让年迈的母亲和失去家庭支柱的妻儿怎么接受得了,余生该伴随着怎样的哀痛渡过?……
两次追悼会,让我在痛心之余,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思索生命。无论是寿终正寝还是半途夭亡,总是会有起点,有终点。有的距离长些,有的距离短些。就像秋天的树叶,有的秋风一吹就会落,有的坚持到秋尽冬至,在树上已干枯殆尽才姗姗落地。然终点和归宿是一致的。在或长或短的过程中,所有的生命都曾为世界带来新生,带来欢笑,带来成长,带来温暖,带来爱的记忆……用生命的延续共同延续着世间的活力和希望。
去的尽管去了无法追回,惟愿生者愈加爱惜自己的生命,替故者完成这世间未尽的心愿,继续向着美好的生活方向而努力。
生是短暂的,然我们终究来过。如此,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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