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洪歌是我在补习班认识的一个女生,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感觉这个学生比较安静,平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点头和摇头。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话。
在辅导班还有一个男生,叫宋方涵,不过气质上倒有几分女生的神韵。连他自己也说:“老师,我要是把头发梳起来,就特别像女的——老师你看看。”说着就把前额的刘海理上去。我看了一下,说:“不太像,——不过你的眉毛弯弯的,倒有一些像女的。”我这么说他从来都不生气。这两个学生都在我旁边写作业,他们都是一个班,今年上六年级。
有时候宋方涵问我试题的时候,我都是说:“先往下做,最后再问。”当崔洪歌问我的时候,我也同样说。可是崔洪歌会撒娇,缠着我一直问,我只好给她说一下。这个时候宋方涵就说:“老师,你偏向女的。”我故意说:“就是偏向女生,谁让你不是女的呢?”
每当我跟崔洪歌讲题的时候,宋方涵都会说:“老师,你真偏心,你这么偏向女生。”我似乎在安慰他一样,说:“你是男子汉,应该学会独立自主,自己做吧,做完我给你改。”
后来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宋方涵口中的:“老师,你喜欢崔洪歌。”有一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在一块。有学生问我:“老师,你怎么还没结婚?”我说:“因为我单身。”一个一年级的小男生说:“於恢老师你不能算单身,因为你喜欢……”宋方涵就说:“老师,你看连一年级的小孩也知道你喜欢崔洪歌。”一个男生说:“於恢老师才二十多岁嘛。”我冷笑了一下,说:“瞎说。”然后就继续吃饭了。
有一次,宋方涵有意当着我和崔洪歌的面,跟旁边一个男生说:“老师,今天中午我是不是问你了?我说:‘老师,你是不是喜欢崔洪歌?’你说:‘我就是喜欢崔洪歌,怎么了?’”我听完就笑了,跟他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你这么会造谣。”我瞥了一眼崔洪歌,只见崔洪歌神态很淡定,根本就不往心里去。旁边的男生问我:“老师,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真的。”我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信他胡说。”
我知道宋方涵只是有意开玩笑,不过就怕以讹传讹,被人恶意渲染。我就想出了一个治理宋方涵的办法。我跟他说:“其实是你喜欢人家崔洪歌,所以你就老是以为别人也会喜欢她。我知道你的这点小心思,你自己喜欢崔洪歌,却偏偏说别人喜欢她,这就是故意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宋方涵一听就着急了:“老师我才不会喜欢她,她平时那么暴烈,就是一个暴烈女。——我喜欢我班的张玉寒。”我笑着说:“你是有意这样说的,凡是你说不是的那个就一定是,凡是你说是的就一定不是。”宋方涵越来越着急:“老师,你别跟我讲心理学,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说:“你看,我一说你就着急。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被我说中了,你就是喜欢崔洪歌。”宋方涵故作镇定,说:“好了老师,我不着急,我很淡定。”
后来他们六年级的学生快要毕业的时候,我问宋方涵:“你们什么时候毕业?”崔洪歌说:“这个星期五我们就不用来了。”我故意说:“还有三天就结束了,赶紧毕业,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六年级的学生了。”旁边的男生说:“老师,那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崔洪歌了。”崔洪歌一听就打。我跟宋方涵说:“哎,你来分析一下他的心理。”宋方涵说:“我可再不敢那么说老师了,老师上回可把我给治改了。老师说,凡是谁说别人喜欢崔洪歌的,其实都是自己喜欢。”
临近毕业的前两个星期,崔洪歌也变得越来越活泼。我总会说她:“都是我给惯的,你是越来越娇气了。”崔洪歌笑着说:“嗯,就是被你给惯的,谁让你惯着我们了。”
其实宋方涵和崔洪歌不知道的是,我去他们班的时候被他们的班主任看见,好像是到校长面前说了我一些什么话,于是就被人说成是影响不好。宋方涵跟我说过,上次他班主任还专门问过崔洪歌,问我到底是来干什么。同事跟我说:“咱们虽然没干什么,但是你在学校得罪那么多人,人家想找你的麻烦,怎么着都能找。以后这样的事只能避免。”
由此我不能不怀疑是宋方涵平时口无遮拦,或者在班里说了一些什么话,然后又传到他班主任那里。但是宋方涵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即使这件事真是由他引起,我也不会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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