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端午节时,总会想到初中学的课文——汪曾祺的《端午的鸭蛋》,还有文章中引用元稹的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也想学汪曾祺写写家乡的趣事,不过不是思乡,也不是写非物质文化遗产,纯属两三则小故事而已,且听我向各位慢慢道来。
吆喝是门艺术,它讲究说学逗唱。生活中随处可听到吆喝,比如:卖小鸡的“鸡崽喽,小鸡喽”、杨幂的“58同城(“城”字一定要拖上一会儿)”……萧乾曾写过关于吆喝的散文,他列举了各种行业的吆喝,说叫卖者“得气力足,嗓子脆,口齿伶俐,咬字清楚,还要会现编词儿,脑子快,能随机应变。”不过现在由于扩音喇叭的发明,对叫卖者已经没有了这些“从业要求”。从这一点上来说,传统的吆喝艺术还真有失传的可能性,确实需要传承。
我要说的是我家乡的两种吆喝,并不是因为它们多么有特色,而是我每次听到总想吐槽一番。其中一个是卖馒头和花卷的,遛乡的商贩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她每天早上和傍晚,总会骑着电动三轮车来我们村子里叫卖。她是用扩音喇叭吆喝,吆喝的内容很简单“馍馍、花卷……”,就这样一直重复。但吆喝的响度特别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每次我们在她后面扯着嗓子叫她:“喂,卖馒头的,等一下。”她总是听不到,她只能听到自己喇叭里的声音。看着卖馒头的商贩渐行渐远。于是,我们便不再买馒头,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去吃煎饼吧。我估计半个村子都能听到她的吆喝。这让我想起小学班级里维持自习纪律的班长,班上有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在40分钟的自习课里,班长一直在讲台上呵斥“不要讲话,谁再讲话就给我出去。”
另一个吆喝来自卖豆腐的商贩,他是位中年男性。以前他骑着自行车,每天在大多数村民还未生火做早饭时,准时来到我们村子。他的吆喝就略有艺术色彩了,淳厚的男中音,在四个节拍里,喊出“买豆腐喽”。后来他换了一辆电动车,我想他可能每次都把油门加到最大吧。每当我们听到吆喝,打开大门,出去买豆腐时,他已经骑到村子另一头了。他就这样在村子里从东走到西,从西走到东,再从北走到南,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在卖豆腐的“新长征路上”一往无前。
还有一种吆喝比较有意思,但不是我们村子里独有的,它在全国各地都有。不知从何时起,卖瓜果的商贩都用上了这句“可甜啦,可甜可甜啦”,这种吆喝一定要把“可甜啦”重复三次,而且最后两个“可甜”还要连在一起,以增加叠词的气势,强调甜的程度。比如,先是卖西瓜、甜瓜的商贩使用。到了后来,连卖圣女果的小贩也用上了——“小西红柿,小西红柿,可甜啦,可甜可甜啦,不甜不要钱”。语气里还总是带有甜的齁人的感觉。我就想,一个小西红柿能甜到什么程度,而且有的瓜果并不是越甜越好吃,如果我想买酸甜可口的呢?只不过没有人与这些小贩钻牛角尖罢了。
其实,这些商贩的初衷都是为了招徕生意。卖馒头的小贩想让更远处的人都能听到吆喝,卖豆腐的也想让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来买豆腐,但是遛乡买卖不是固定摊位,村民大都在自己家门口买,图个方便,而不会跑老远去追商贩。卖馒头的启示我们在从严治党的过程中,要严防“灯下黑”,特别是纪检监察队伍要做到“打铁还须自身硬”,不能只让他人遵纪守法,而自己身处法纪宣传喇叭的盲区,每名党员都要律人先律己。卖豆腐的则启发我们欲速则不达,无论任何工作都要脚踏实地,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正所谓实干兴邦。“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本无可厚非,但“可甜啦,可甜可甜啦”的吆喝确有虚假宣传和东施效颦之嫌,因此我们的工作和学习也要因地制宜,不搞拿来主义,并且还要杜绝华而不实的吹嘘。
这正是:吆喝是门艺术,技艺需要传承。生活处处可见,叫卖声存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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