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淑云
土地干涸已久,初夏的雨依旧延续着三月的柔情——落地无痕。我又开始酝酿着外出。
想起去年的第一场雨,翻看日历方知时间过去了一年零一个月。忘记是在雨后两天还是三天,清早六点,天阴沉着脸,有拦阻之意,却似乎又了解我投递和放逐自己的执拗,空气中裹挟着不算到位的“戾气”,好在我一如既往,不曾妥协。
收拾筒单的行囊,将自己投递到一个陌生的开满油菜花的地方。
那是一座有着六百年历史的徽州古村,青砖黛瓦的民居错落有致,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呼啦啦迎风招展,像大地上一条条高低起伏的金色绸缎。而我亦像被风不经意吹来的虫蝶,舒展身心在异地的花海里飞舞,采撷着一些不曾遇见的风和未曾见过的风景,还有一些陌生的熟悉和由此带来的欢喜。累,却又甘之如饴。
好像每一次出行都能恰如其分,能找寻到那个时间节点最适宜灵魂栖居的地方,它们或是一小撮青砖黛瓦垒成的院落,亦或一望无际的草原,一片美丽的花海,亦或游人如织的海滩等等,我甚至怀疑过那架千百年未曾停歇的风车携来远古的风韵,将生命浣洗一新,中和或清除一路走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波折留给灵魂的不适,令其有了这片刻的欢愉和满足,如同饱吸了一囗鸦片一般——飘飘欲仙。
或许这就是生命之舟的美妙,一次次远去又一次次归来,亦不知道从外边带来了什么,又将什么弃之他乡,更说不清幸福的生活与颠沛流离的断舍之间,又有着怎样的牵连,只知道生命在一次次逃遁和接受之间慢慢变老,像父亲和母亲,像闯关东的大伯和大伯母,像中国千千万万个喜欢奔迫的将生命耗在的途中的旅人。
不知不觉,这种注入吗啡一样的生活状态好像成了一种习惯,每隔一段时间须有一次与常态生活的分离,并且由最初的随意外出变成间隔三两个月的定期出行。投递自己亦成了一种习惯。
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情结,只觉得被这种意念充盈的生命有生机、有活力,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
收拾简单的行囊,准备明天出发。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一座江南古镇。它好似一幅逐梦寻仙的画卷在心中盘桓已久,悠长而又古老的青石板路宛若孤寂的壁人,在不老的时光里等风——相信有一段亦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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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