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个瑜珈馆的小教练肯定是刚洗了头发,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妥当了。头发高高的盘在头顶,用个简单的发带码住,面容娇嫩,清清爽爽的,没有穿毛衣,而是穿了练功的紧身衣。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穿正规的练功服,不知是不是练习瑜珈的缘故,小教练显得沉静,婉约,柔美,也许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青春。
青春就是美啊! 青春就是好!
时光荏冉,当岁月的车轮碾过,我回想起我那远去了的青春。
小时候的我应该是优秀的,在那个教育相对贫瘠的小山区,曾经创下过小学加中学的全年度“三好学生”记录,无一漏缺,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再好的纪录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还是升入了中专,选择一个比较女性化的专业就职。“为什么?”我常心有不甘,但任凭怎么样都已不能再弥补我想上大学的梦想了。我受的是不完整教育,为此,我常常悔不当初,又忿忿不平。
扯远了,再回来。
青春就从卫校那时开始吧,也是相当于高中一年级,那一年,我满十六岁,因高出分数线好多,我被山东医学院中专部录取。记得第一次入学时,是父亲陪我去的,虽然中学一直住校,但去这么远,还是第一次。当时,我们要先坐汽车去县城,住一晚,然后再坐第二天的早班车去省城。那时还没有高速,感觉路好远,中间还要吃饭和休息,大约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说不好,激动和兴奋还是有的,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潜意识里,卫校,我并不喜欢,甚至我感觉还不如让我去本地的师范学校好了。但想归想,我还是按步就班的开始了我的远行,毕竟是跳出了农门,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了。知道的人都在祝贺我,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想法,只在庆幸也许我从此不必再为吃饭问题而担忧了。父母卸下了大担子,简直欣喜若狂,
记得刚到济南的时候,全城正在迎接国庆,到处都是一串红,满城满巷的,还有用花草组合的“庆祝国庆“字样,也算让初入城市的我开了眼界。下车时,有老师在等着接我们,因为路远,我是全班最后一个到达的学生。
就这样,青春开始了。
那是一所没有丝毫浪漫色彩的,类似于修道院式的学校,清一色的女生,六层的宿舍公寓楼外共设有三道关卡,严查死防,严禁异性出入,那怕直系亲属,父兄都是不可以的。传达室设有会客间,异性最近只能到达这里。来个家人或是老乡见个面,就在会客间,一到周未,那形势如同探监。宿舍管理也是异常的严格,全是军事化的,一点零散东西都不准有。那时侯还不讲究什么个性和宿舍文化,被子和毛巾必须叠成方块式,牙缸和暖瓶的把手全部向一侧看齐,鞋子只准放三双,拖鞋单鞋运动鞋,检查时就是床底也要摸三把,不得有半点灰尘。累得我们早晨起床整理好后,一天就不进宿舍了。不明白做个护士为什么要这么严格?疯狂自虐一般。等到工作后,我们与一天没进过护校的同事也是一样的干,哎,这个没的说。就这样我累死累活的上了三年,因为不喜欢,我更是觉得累。力不从心啊!那些实验室里的骨骼,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器官,还有错综复杂的神经,血管,难懂的病理,生理和生化,无不令我头痛炸裂,感觉与高数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那唐诗宋词过目不忘的脑袋瓜,记起这些来全无用处,我身心俱疲。最后一年的实习,更是辛苦。十一层的齐鲁医院,我们挨层论转,病号多,责任大,每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杂活脏活累活,我们都是小跑着,背包里有饭盒,勺子碰着饭盒,叮叮当当的响。紧张啊,白天黑夜的捣班,被累哭到不止一回两回。三年的卫校,山医的卫校生活,我上的很吃力,唯有的记忆和安慰是我们同学间那亲如姐妹的友情,四十个同龄的女子如四十朵花,每一个都让我想念和不舍。青春的友情是渗透到骨子里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说法一点都不为过。另外就是山医大校园内的花草。那些大树,那些成簇成簇的丁香花,紫的,白的,大片大片地,和着我们灿烂的青春摇曳着,皎洁着……
我们徜徉在大学校园内,我们穿统一的校服,佩戴校徽,我们却不是天之骄子,我们以假乱真的充当大学生,外人不明就里,我们也假装稀里糊涂,懒得解释。
那终究不是我的大学,年龄的差距让我们看起来幼稚可笑,随着时间的脚步,我们懵懂着被推入实习,实习的辛苦出乎了我们的想像,简直有些不堪重负。每天忙得团团转,这就是我的青春吗?在输液架吊瓶,伤病和呻呤中,不再有风花雪月。那个时候的我们是不谈感情的,一则因为年龄还小,二则生活中也鲜有男士,姐姐嬉称我们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也是实情。实习的后段,有大胆的和年龄稍长者与实习大夫谈起恋爱的也有,我的同位,是一位标准的山村女陔,三年的城市生活并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改变,后来,就是她的善良打动了一位来探视的男士,也成就了一段不错的姻缘。
这就是我的青春吗?感觉还没有完……
我最终却没有回到起点,毕业的浪潮把我打到了与家相邻的小城,本来,我该去郯城二院的,但是县城的诱惑还是让我选择留了下来,在这个陌生的小城里,除了模糊认识的三个校友外,可谓举目无亲。单位不大,还没有开展业务,我们多是混天了日,工资倒也可观,好在单位正在扩建,与我同时分来的大约有七八个之多,我们还是住集体宿舍,与上学时并无二样,不同的是我们有了钱。那时的我们是标准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贵族,吃过饭的夜晚,我们多是在宿舍唱歌,一首接一首的,把在学校里唱过的全拿来复习掉,我们或是去逛街,三五成群的,见到什么买什么,借助群体的力量,花枝招展,我们固执的保留着我们日渐减少的纯真,不愿融入到小城的生活中去,真的以为我们的青春会是永远。
没有网,没有电视,我们有的只是不知所以的青春,大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空闲下来的日子里,就有了乏味和无聊,生活是一日一日类似的冗长,没有指望多大的改变了,等待爱情的降临吧。热心的同事或是大姐就找上门来,与不同的人见面,权衡,应付,受伤,那时的我们心跳而无奈。因为年龄小,我是做足了灯泡和伴娘才把自己嫁掉的。
感觉人都是命,瞎忙活,费尽心思找寻了,那人却在不远处。
一晃,青春就这么过去了,我那远去了的青春啊。
青春的时候,我们喜欢唱罗大佑的歌:《光阴的故事》《祈祷》,和《心灵之约》,《恋曲1990》。
青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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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