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淑云
最近一段时间懒散得很,很少早起,清晨像被我遗忘。因而错过了初升的太阳和清早窗外树上蹦跳的麻雀;错过了冲窗的楼道里,那个顶着启明星去上学的孩子。
尽管她每次关楼门总是轻轻,但那时我已醒来,躲在沙帘背后,一双眼睛热望着她,那稚嫩的背上装着书本的背包像一块黑色的金块,每次遇见都分外亮眼。
还有十几个晨练的妇女,她们把小区的路当作赛道,每天早上在上面比步伐,比健康,还有压低着嗓门说出的这个时间段该有的知心话。
还有一对夫妇,他们一边在小区晨练,一边晾晒着彼此忠贞不渝的感情:手拉着手,偶尔会看到女人,踮着行走的脚尖亲吻一下男人的脸。
想到这些,忽然懊恼起来,责怪自己错过太多。责怪自己偶尔醒来,亦一二再再二三地劝勉早醒的眼睛:多睡一会儿也无妨。只是一味地恋着梦里的美。
“一个人有梦亦不寻常。”这样劝勉自己,心情倏忽变得好起来。
当一个人尽心尽力地把时间交给一堆好梦,醒着的一切便尽显稀松和平常,那双挑剔的眼睛看什么都觉得顺眼,那两只喜情话的耳朵亦像被梦洗涤过一般,什么难听的话都不入耳。
或许是恋梦太久,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在被阳光照着的床上,我拥着被子,所有的好梦商量着,一起在属于灵魂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在梦里,一双笨拙的手在画画,画梅花,画丁香,画大雁,画云朵,画自己喜欢的一切。
也寻思着去找马良,借他的神笔一用,让一切走下神坛,变些现实的烟火,填补日子的空白。这一切也只是想想而已。
真正与现实相关的,只是在梦里谴责多年前养过的那只狸花猫,谴责它大清早祸害一窝还没长羽毛的喜鹊宝宝,并打算帮喜鹊妈妈把那只狸花猫送上动物法厅,为她讨回公道。
在梦里,我放任自己,允许灵魂到远方散步,到诗意盎然的江南,乘一叶扁舟,在湖光山色中穿梭往来,享受同里湖“醇正水乡、旧时江南”的经典古韵;
到冰岛西南岸那座名叫斯蒂基斯霍尔米的小镇,去水图书馆自省和冥想、感受和聆听,感受24根玻璃圆柱组成的水森林的通透和壮观,聆听冰岛二十四座冰山的细语和倾诉。安静地坐在水图书馆的一隅,感受作家们激情澎湃的诗意人生和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梦中,我更像一位通达的看客,乐不开支地瞅着那盆生命葱茏的绿萝,任它调皮地爬上我的书桌,而我更愿意收藏它一颗真挚的心欢度余生。
……
在没有早起的这段时间里,我被一堆梦束缚着,累,却也幸福着。
醒来禁不住哑然失笑,责怪自己最近读书太多,梦也受此影响,而思想的鲜活却依旧无可挑剔。在梦里,借鉴他人的命运,感受这变幻莫测的人生,感受世间常见的生老病死和一些寻常生活的烦恼,体会并理解世间所谓的爱恨情仇,珍惜一些不可多得的情缘,并告诫自己,永怀一颗感恩的心。
人性的不完美令生活变得杂乱不堪,唯有洒脱而又从容地面对,并尽自己的努力,令这一地鸡毛的生活变成漂亮的鸡毛毡子,无亏余生,足矣。
重新审视当下,觉得一切都很自然。对不尽完美的生活没有嫌弃,反而愈加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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