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回家祭祖,又见到了我童年的乐园__红沟,遗憾的是它已被建筑垃圾吞没了。触景生情,幼年时的情景又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红沟可耕地六亩,因地势高底不平,天然分成了七块,其土壤全是红的。这大概是命名红沟的原因吧。红土壤很硬,小水板结,打水溜走,栽上地瓜长成小“鸡蛋”,撒下谷种,谷苗一拃高,秋后头顶糖果果。要想多打粮,改良土壤成了我家重中之重。春季是平岗垫洼的时间。我自然也成了这里的小常客了。把表面红土铲走,再铺上厚厚的腐殖土,后将地耙平,形成了既平坦又肥沃的洼子地。
春季里,大人打扫风暴土,(平岗垫凹),屯堰格子,我躲在避风处晒太阳,堆石子,盖房子。季春,孟夏,,周边斜坡白茫茫的野草中,往往有藜里嘴(藜里嘴是一种可食的开小黄花,花蕾香甜可口)黄花铺陈期间)。蜜蜂垂涎先偷眼,蝴蝶若知会断魂,这时,我也美美的吃一顿。餐后,我那黑黑的小嘴唇,也往往成为大人调侃黑虎仙嘴的美谈。
夏季里,上午坐东荫,下午乘西凉。看着大人间苗除草。六月天,,孩儿面,所变就变。烈日炎炎,霎时,浓云滚滚,狂风大作。我蹲在竹篱茅舍里听雷鸣,看从天上垂下的道道雨帘(嗖嗖)浑身冷得打颤,骤雨初歇,浑水集成的瀑布,震耳欲聋,水沫乱飞,刚平好的土地,又陷了下去(打扒窝),劈出了新水路,令人心寒。
有一年,父亲让我学习管理瓜田。这给生来好学的我增添了无限的乐趣。我戴上草帽,手拿瓜铲,仿照大人的动作,捋着瓜秧找瓜胎,。一旦瓜胎进入了我的视野,便把瓜胎上下两个片叶片用土压上,这叫压瓜。如果发现长长的秧子,又无坐胎,防它旺长,必将秧头掐掉。这叫打头。发现瓜叶上的虫子,立即灭掉。瓜熟了香味扑鼻,这时走进瓜田,包你会垂涎三尺。晚上,我与大人分睡瓜田两头,又和獾打交道了。睡觉前,大人敲脸盆(两三个小时一次),我也嗷嗷乱吆喝。夜深了,困倦的精灵将我拽进了梦乡。第二天,清晨醒来,狡猾的动物,仿佛故意让我难看,偏偏在我睡铺周边,把熟瓜咬了个遍。为此,我还被爸爸数落了一顿。令我难忘的还是养麻雀。我喂的麻雀可好玩了。出笼子双腿齐蹦跳,叽叽喳喳,一仰一抑的寻食。见人到地里干活去,它也飞到田地里,藏在叶下歇凉。饿了吃虫子,渴了飞回笼子喝水。傍晚,收工了,我一吹口哨,它便乖乖地飞回笼子里。由夏之秋,它始终伴我风餐夜宿。
下完甜瓜,我卷行李回家,麻雀也紧追不舍。就在回家这天晚饭前,我向笼子里放食,没想到我的心干_麻雀冲出笼子,落到天井院里,。早已被虎视眈眈的大花猫从房檐上突然跳下把麻雀叼走了!哇的一声,我哭了!伤心的我连晚饭也没有吃。
秋天是丰收季节。蝈蝈叫,赤李红,酸枣熟了,我及时去摘,专捡红的一个不落。一季下来,乱草丛里踏出了我的专线。俗语道,争秋夺麦。腾完了秋茬,紧接着是翻地抢种小麦。这时,我的任务,看犁耙绳索,放牛,让大人去吃饭。!我抽空在地边上,挖地窖。把摘来的半红柿子放进已挖好的土坑里,然后点着柴草。当火焰烧的正旺时,用板石将坑盖死,板石周边再用细土封严,等七天后,可清凉,甜甜的喝蜜了(烘柿)。
沧海桑田,钟灵造化,存没更迭。溯上古,洪水冲出了红沟,雕刻了人类生活的乐土 养育了我家,也哺育了我。不是吗?在孩提时,是鸿沟给我铺设了四季皆秀的乐园,赶走了我童年的寂寞,开拓了我的视野。还是红沟教会了我自食其力的本领,打下了我今天坚实的生活基础。半世纪前的一页页,,一幕幕像沙里淘金一样凸显,闪亮亮,红火火,在我思绪的屋角里若隐若现。以前,现在,将来红沟的身影很难在我心中消逝,每忆及此,令我激动不已。
今天,红沟面对市场经济大潮,济南市不断扩建被垃圾埋没了。表面上看,似乎可惜,看不到我童年的快乐,给我带来怅惘,但它也给我增添了斐然的诗意。有失绪悠悠,也有豪情满怀。说不定几年后,在掩埋红沟这块地面上将盖起一栋栋新大厦,高入云天呢。它代表我们如火如荼的特色社会主义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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