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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结束了在爷爷奶奶身边的快乐童年,来到爸爸妈妈身边充当他们的帮手,便开始了“大姐”这个角色。我对父亲的理解和爱就从这里开始了。而父亲对我的爱早已经开始了。据母亲说,我在老家的所有费用都是父亲每月寄给爷爷奶奶的,那时候父亲工资只有40元,给我的生活费是15元,剩下的是父母和三个弟弟妹妹的生活费用,可见,他们生活是多么艰苦。
为了使我们能够吃饱穿暖,父亲除了在铁路上工作以外,还利用业余时间开垦了一些荒地,种植了土豆、瓜、菜,七岁的我就成了父亲的一个帮手。塞北的春天,北风刺骨,沙子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父亲带我去霸王河开荒,天气很冷,父亲怕我冻着,把他的大皮袄给我穿上,他用撅头刨地,让我把地里的石头拣出去。父亲说:在集宁这地方有的是荒地,开垦出来就能种菜,种粮食,只要我们肯出力气,是饿不死的。如果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还饿死了,那他一定是懒汉,或者是笨蛋。父亲告诉我,把石头码在地边上,那就是界限,其他人开荒的时候,就不会超过界限,这是规矩。那时候,我才明白了自己家和别人家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侵害别人,也不能受到别人的侵害。父亲还说:人就像这麻雀一样要适应环境,到哪里都能够生存,要学会自己找出路,不能依赖别人的施舍。父亲在劳动中给我讲了许多做人的道理。这些朴实的生存道理一直指导着我的人生。
其实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小了,帮不了父亲什么忙,只是父亲的一个伴儿,是父亲在寂寞的时候说话的一个对象而已。收工的时候,我帮助父亲扛着铁锹,我雄赳赳的走在前面,父亲心满意足地跟在后面,父亲经常问我:山鹰,你长大了想干什么?我很认真地说:爹爹,我长大了,要靠文化吃饭,不能像父亲这样卖苦力。父亲说:好样的,有志气,爹爹就喜欢听你这么说。这样的对话经过了多次以后,我明白了,自己必须按照自己说的话去做,才能安慰父亲的心,才能做个爹爹喜欢的好孩子。
父亲对我们说:老子没有什么本事,唯一的本事就是在这样的灾荒之年,让你们吃上小米饭,而且是管饱的吃,我把你们养活长大,就是我最大的理想。希望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强。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捆谷草,是谷子的杆,那一年,我父亲种植的谷子大丰收,光光谷草就买了45元钱,父亲的手由于辛勤的劳作都裂开了口子,血迹已经凝固了。我清楚的记得父亲就是用裂开口子的手捆谷草的。
眨眼间,时光老人把我和父亲一起带到1962年的春节,由于上一年的收成比较好,父亲买了自行车;给母亲买了缝纫机,还积攒了一些现金,父亲特别高兴,他亲自到联营商店给我买了一件粉底红花的上衣和一条天蓝色的裤子,还有一双兰球鞋,这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爹爹为我买新衣服,也是我童年时代唯一一次穿新衣服,以后就没有过了。那年过年父亲特别高兴,正月有我的生日,生日那天,父亲拿出毛笔和旧报纸,把旧报纸裁成卡片状,说:“山鹰,从今天开始,你长大了,爹爹教给你识字。”我说“爹,我认识很多字了有20多个呢,都是你教给我的。”父亲笑着说“差得远呢,要靠文化吃饭,需要把字典上的字认识全了。”然后父亲用毛笔在卡片上写字,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些字是“日月水火,山石田土,刀工门,木竹马,虫鱼鸟,鸡鸭鹅。工人做工,农民种地,大小多少,上下来去……”这些字就是做梦也不会忘记,因为这些字凝结着父亲对我的爱,父亲是我的第一任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他教会我识字,识人,做事情,使我的一生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仍然生活得平平安安的。这就是父亲给我的最大的爱。
1962年对于父亲是刻骨铭心的一年,对于我和母亲也是非常难忘的一年。那一年我们家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年初的时候,我们家里还沉浸在欢乐之中,可是没想到那一年春天遇上了十年不遇的倒春寒。故乡有一句谚语说:“春风吹破琉璃瓦”,就是说倒春寒十分冷,比冬天还要冷。
农历2月19日,我们的小弟弟出生了,他长得虎头虎脑的,生下来就有8斤8两,是个十分健康的宝贝。爸爸很喜欢他,说他皮肤黝黑像块石头一样结实,于是取名宏石。爸爸说,这才像个男子汉!
就在一家人欢乐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家庭的危机就在那时候发生了。妈妈做月子的时间里,父亲被人家请去喝喜酒,由于不胜酒力,醉倒在主人家,一夜未归。母亲担心之极一个人到父亲回来的路上去迎接。那天下了一尺厚的大雪天气冷得路断人行。突然一只疯狗朝着母亲狂吠,然后又追过来,撕咬母亲的衣服。母亲胆子本来就小,又在月子里身体虚弱,那天气零下30度,母亲又冷又怕慌慌张张跑回家,从此一病不起。医疗费用花去父亲所有的积蓄还不够用,还向亲戚好友借了钱。这样一来,父亲的全部精力都用于应付工作和照顾母亲,没有时间种地了,我们家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
开始铁路医院的医生诊断母亲是斑疹伤寒,住院治疗,每天,父亲除了上班以外还要给母亲和全家人做饭洗衣服,我和二妹妹负责照看刚刚满月的小弟弟和给母亲送饭。后来母亲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停止了治疗,要求出院或者转院治疗,父亲把母亲从医院抬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是骨瘦如柴了。我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晚上,昏暗的灯光下,我们5个孩子围着父亲,母亲躺在屋里的炕上,父亲问我们:人家说,孩子说话准,你们说妈妈的病怎么办?还能治好吗?我们三个大的都不敢说话了。只有四岁的弟弟说:“爹爹,妈妈的病能好,吃三副中药就好了”。父亲第二天就去桥西请来了退休的老中医,那个中医姓谷,和母亲是一个祖宗的,他给母亲开了三副中药,父亲心里一动:“兴许让儿子说对了,老婆的病应该快好了!”父亲怀着虔诚的心给母亲煮中药,结果真的有效,母亲的病好了。那天,我从外面回家的时候,看见母亲在院子里摘菜呢!
母亲的病虽然好了,可是却一点奶水也没有了。我们就用莜面糊糊喂养小弟弟。有时候用小米糊糊喂。弟弟由于营养不良,长得很瘦。有一个人家听说了,就要领养小弟弟,父亲说:“你们快走开,你们瞎了眼,我老张不是那种人,我有一口饭吃,绝不会饿死我的儿子。领养?说的好听,这么好的儿子就能给你们领养?你们赶紧走,再不走小心我发脾气。”于是他们灰溜溜的走了。我父亲说:“闺女,记住,这是咱家的耻辱,咱们过日子过到这个份上,一定要争口气,才能活下去。”于是父亲总是一听见小弟弟哭,就从热被窝里爬起来给小弟弟做吃的。有时候,做熟了,弟弟哭睡了,父亲就把面糊热在锅里,等下一次,弟弟一哭就喂他。那段时间本来很壮实的父亲只剩下100斤体重了。
母亲病好以后,但是身体仍然很虚弱,需要吃营养的食物调养,可是我们家已经是穷得叮当响了,哪里还有钱为母亲保养身体呀,我那可怜的母亲从此成了一个长期病号,从此母亲就成了捧着药罐子过日子的病人。这样的生活一只持续了好多年,这些年中,我们姐妹捡煤核、割草、养兔子、捡破烂什么都干过,只要能帮助家里的生活,我们都不怕吃苦。可是生活还是很艰苦,我们上学都是免费的,父亲的单位每年还给我们一些困难补助,我们家的生活仍然没有起色。
后来为了小弟弟和母亲的营养问题,家里养了8只鸡。结果一场鸡瘟,死的就剩下三只母鸡了,平均每天下两个蛋,给小弟弟吃一个,母亲吃一个。这样的生活一直到1970年才有所好转。
那年回家翻看父亲1962年写的日记,我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了,父亲和母亲为了生养我们吃了多少苦呀!特别是母亲她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生孩子,简直就是舍命生子,每次生孩子母亲都得不到较好的营养和休息,所以她是拿自己的身体和生命生养了我们呀!俗话说母爱如水,我母亲像水一样,是我们生命之源,而水的姿态最低,她总是向低处流,以便滋润最底层的万物,母亲就像水一样,她干最脏的活,吃最差的饭,还是等我们都吃饱了,她才吃。有人把大地比作母亲,有人把大海比作母亲。我的母亲就是太行山的泉水,她一直滋润着我们的心灵。她没有大海那样奔腾,没有大地那样富饶,她贫穷,他沉默,但是她为了哺育我们而流尽了每一滴乳汁。我们竭尽全部的爱,也不能报答母亲对我们的恩情!
多年以后,我们家的生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每一个姊妹都有了宽敞的住房和私家汽车,可是我却忘不了1962年的倒春寒,希望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来了,我们的生活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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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