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由于工作关系,每年都会去趟上海,但是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充满各种好奇和新鲜。每次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上海于我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认识但并不了解;而我于上海也不过是无数过客中的一个而已。但在这里经历的事,遇到的人,走过的路,终究让这座城市变得与其他城市与众不同。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我第一次去上海。在那之前,我对上海的认识,除了是经济繁华的“魔都”,印象更深的就是电影里的“十里洋场”,是“时髦”的代名词。
我到上海认识的第一个人是老蔡。
老蔡何许人也?他是我领导的朋友,一个地道的上海人,一个别人口中学霸级的人物。
老蔡虽是上海人,但他没有别人口中上海人的傲慢,出门喜欢带张上海地图,说要不会迷路。他的幽默和谦逊,改变了我对上海人潜意识里的某些偏见。
老蔡其实不老,十年前见他的时候也就三十多岁,至于大家为什么都喊他“老蔡”,这个不得而知。
我从其他同事口中听说了老蔡的一些趣事。
老蔡第一次来济南,碰到卖小鸡的,很是喜欢,于是买了两只带回上海当宠物养。没想到,小鸡竟然坚强地活了下来,从此有了“别人遛狗,老蔡遛鸡”。“一个文质彬彬的大高个儿男人牵着一只鸡”,想想这画面就很好笑。我还听说,那只鸡最后是“寿终正寝”,摆脱了绝大数鸡被宰的命运。那只鸡遇到老蔡是幸运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老蔡后来结婚了,他和新娘子还请我们吃了顿地道的“上海本帮菜”。昏黄的灯光下,新娘子很漂亮,老蔡笑得很开心,我们自然也为他感到高兴。但是没过多久,听领导说,老蔡离婚了,原因是婚后性格不合,我们很是诧异,也替老蔡感到惋惜。但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再也没见过老蔡。十年过去了,老蔡真的变成老蔡了,不知道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第一次到上海南京路的时候,正值傍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外国人;悠扬的萨克斯声从路边二楼的窗口传了过来,一个衣着考究的老者正在忘情地演奏着,窗户边种着鲜花,一切的一切跟我想象中的上海一模一样。
“东方明珠”虽然早已不是上海的第一高楼,但是她的地位至今无法替代,换而言之,她就是上海的代名词。夜幕下,在外滩隔着黄浦江,我们多次欣赏过“东方明珠”的美。因为好奇,有年我跟同事跑到外滩对面的陆家嘴,来到“东方明珠”的底下,近距离地看这个“美人”。不免感慨,再美的“美人”也逃不过时间的洗礼,她已经斑驳衰老,不似远观那么的光鲜亮丽。正如有人说过,之所以有所谓的“女神”“男神”,是因为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一旦近距离接触,那种神秘和高冷就不复存在了,你会发现他们跟你一样也要吃喝拉撒,而不是想象中的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在上海充满小资的情调中,爱情也是容易滋生起来的。上海世博会那年,各国展馆的工作人员都在上海。在夜游世博会回来的路上,我的一个同事就被一个土耳其国家的工作人员搭讪,俩人竟然还互留了电话号码。后来因为语言不通,这段还在萌芽状态的爱情就枯萎了,而我做过最蹩脚的“翻译”就是这两个人的传话筒。不知道那个土耳其的小伙子,若干年后重回上海,是否还会想起在中国邂逅的那个姑娘?一个外国的小伙儿,一个外地的姑娘,在各自短暂停留的上海偶然相遇,不得不说也是种缘分。
你我或许也曾因为一个人而喜欢过一座城市吧。
六月的上海已进入梅雨季节,前年去的时候,运气好没有遇到桑拿天,于是傍晚时分去外滩逛逛。
刚到外滩,原本的好天气,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刚开始一滴一滴地下,不到一分钟就下大了,于是赶紧找附近建筑的门廊避雨。这雨来得急,停得也快,下了短短几分钟就停了,躲雨的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夏天的雨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下了停,停了又下,没多大功夫,就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幸好是在南京路上,两边有的是店铺,下雨的时候,随便转身钻进一家商店,正好逛逛;雨停了,就继续往前走。。。。。。在这样的一个雨夜,走在上海的繁华街道上,仿佛梦回老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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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