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凤英
医学博士的妙计
一
范伟明是一位2836年毕业的医学博士。他在港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心内科工作。他性格比较内向,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工作十分认真负责,对待病人服务周到、和蔼可亲。他每天都按时上班,有时候还加班。整个医院统计门诊量,他总是第一名。来医院前三年都被评为模范医生。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称,范伟明很快就要被提拔成副院长了。人们都说:“范伟明是心内科的第一把手术刀,他提拔为副院长是众望所归。”面对这一切,范伟明只是淡然一笑。
这一天,医院的王院长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来找范伟明医生看病。胖子是卫生局管人事的刘局长。听说医院干部的任免就是他一句话。他慕名来找范伟明看病。
范伟明看看刘局长,微笑着问:“你的挂号小票呢?”
王院长赶紧解释说:“刘局长工作忙,挂号就免了吧。”
范伟明摇摇头,笑容可掬地说:“那怎么行?医院的规定,谁也不能例外,一律挂号看病。”
这样一来,两位领导都涨红了脸。片刻,刘局长自己找个台阶下,说“那我去挂号吧”,于是去挂号室补办了挂号手续,取回来小票。
接过来挂号小票的时候,范伟明对刘局长微笑了一下,然后就很麻利地做了一系列常规检查,开出来一些检验单。检验报告出来以后,范伟明飞快地扫了一眼,立刻在电脑上打出来药方和诊断书。那利索干练的劲头儿,令二位领导刮目相看。
一会儿,一个病人来了,问:“顾德龙老人的心脏手术书范伟明做吗?”范伟明说:“是我,明天上午八点。”病人家属悄悄地塞进范伟明口袋里一个红包。范伟明立即当众拿出来,说:“请您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尴尬地收回红包,脸红得像涂抹了腮红一样。
范伟明幽默地说:“医院看病没有设计这个程序。我是按照程序办事的。”
从此以后,医院内外都传说着范伟明医生拒收红包、不畏权贵、坚持原则、医德高尚的佳话……
新来的护士陆小曼对范医生一见钟情,经常给范医生冲泡咖啡。可是范医生对此没有反应,而是呆头呆脑地问:“陆小曼小姐,你问啥总是给我喝咖啡?你什么意思?希望你说明白点儿。”于是陆小曼给范伟明写了一份情书,偷偷塞在范医生的抽屉里。然后躲在门外,偷偷观察动静。
只见范伟明拿起求爱自信,拆开扫了一眼,摇摇头,飞快地丢进垃圾桶里去了。陆小曼的心碎了。捂住脸哭了。范医生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莫名其妙!”
从此以后,陆小曼再见到范医生就不好意思,有些尴尬。范医生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或一样。陆小曼想:“难道他性别取向有问题?他不喜欢女性?怪癖?”
不久,范伟明真的比提拔为副院长了。医生们都对他非常尊敬和服从,可是范伟明还是和以前同样坐诊,查病房,上手术台……
二
一个寒冷的冬日,住院处大楼突然着火了。医生和护士一面向消防队求救,一面组织伤病员撤离现场,范伟明就好像是超人一样,他飞奔在救人的现场,一趟一趟地抢救病人。傍晚时分,大火被扑灭。住院处变成了废墟,陆小曼惊奇地发现范医生没有逃离现场,她冲进危房区,被院长拖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说:“范伟明,这个书呆子,傻子医学博士,还在值班室工作呢。今天轮到他值夜班……”
院长说:“范医生不在值班室,他已经化为灰烬了。”陆小曼听了心疼得昏过去。范伟明被众人评为网上的救火英雄……
医院着火的新闻在省电视台播出以后,有一个自称是范伟明的人找到电视台,他说:“我才是真实的范伟明,医院里烧死的是人形智能治疗器,那是我和表哥张浩然研制的医生机器人。说白了是我的替身。”
记者问:“你为什么要用机器人医生代替自己的工作呢?”
范伟明说:“自从我被聘用在第二人民医院,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是做同样的事情,没有一点创造性和研究价值。作为医学博士,我更喜欢研究的专业是基因修复,目前我在基因修复技术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可医院和卫生局都不同意我的基因修复项目,为了一面保持自己的形象在医院工作,一面干自己喜欢的基因修复研究,我求软件专家按照着我做了仿真机器人,来代替我的工作,我则专门研究基因修复技术。机器人医生的核心软件是我的人类智慧思维,这些是可以复制的。机器人医生可以像我一样给人类治病,他是我的替身。”
记者说:“根据我们了解这笔费用是一般公司出不起的,只有国家级研究机构才能解决,你们是怎么解决费用的?”范伟明医生说:“我们通过时间隧道得到了未来世界的科技资助,他们的科技技术已经大大降低了人形机器人的制作成本,所以……”
记者问:“这类机器人医生能否正常工作?治疗病人的时候是否会伤害到人类?”范伟明说:“这一点请您放心,机器人医生的软件程序是我们设计的,我们是按照模范医生的标准设计机器人医生的思想、品德和能力,因此机器人不会收红包,不会有办公室恋爱,更不会为婚姻恋爱等私人问题影响工作,而且他们精力充沛、不知疲倦,使用机器人医生是解决我们人类医疗困难的重要途径。在降低成本以后,我们的医院会大量的使用这种模范医生式的机器人医生,人类的医疗条件会由此大大改变。”
范伟明的发言引起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表妹的复仇计划
表妹从乡下考入一所三流大学,努力学习四年,毕业了,没有钱继续读研究生,只好找了一份工作。这一天表妹哭着到我们家来了,她对我母亲说:“大姨妈,我想辞职不干了,辞职信都写好了,您能不能帮助我另找一份工作啊?”我母亲很吃惊:“你才干了几天啊?为什么就要辞职了?找个工作不容易,我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帮你找到这份工作的呀!怎么没干多久就……”表妹愤愤不平地说:“老板太欺负人了,其他人都免费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我跟老板说了,老板说宿舍没有地方了,不能安排我住宿。要知道,我租房子每月要800元呢,这不是比别人多花费了钱吗?”母亲笑了,说:“你现在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是看了我的面子硬安排进去的,你要是有竞争力,就可能站住脚,否则你辞职了,老板正好可以对我说‘老同学,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那个亲戚自己辞职不干了啊!’你说对不对啊?你这会儿辞职,他才不会心疼呢!”
表妹好像忽然受到了启发似得,说:“大姨妈,我明白了,你是说让他知道我的本事有多大的时候再离开,让他有痛失千里马之苦,对吗?”母亲又温和地笑了,说:“是啊,等你展现出一个当代大学生的工作能力,当你成为他的有力助手的时候,你再提出辞职,那么他是多么惋惜和痛苦啊?现在,你的才华还没有表现出来呢!”
我在旁边听得出,母亲是在想办法劝说表妹呢。她是没有办法为表妹找第二份工作,故意用激将法说这些话的。可是表妹却听进去了。表妹破涕为笑了,她对我母亲说:“大姨妈,你说得对,我要让老板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向他复仇,从明天起我就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我……”
母亲和我都没有细听她的所谓复仇计划,估计她岁数小,比较天真幼稚,过一段时间,工作顺利了,就会适应环境,忘记什么“复仇计划”了。
一个月以后,表妹高高兴兴地来我家了。她一进门就兴奋地对我母亲说:“大姨妈,我听了你的话,努力地工作,凡是没有人做的工作,我都免费给老板做了,老板不知道我是在实施复仇计划,他还表扬了我,这个月给我发了最高的奖金呢。诺,这是我用奖金买的水果,谢谢大姨妈给我出主意。”
母亲看看我,很神秘地笑了,说:“你继续努力,好好向老师傅学习,把他们企业的管理秘密都学到手,以后自己创业就有经验了。另外你自己一个人居住,刚好有时间读书,可以读一个函授研究生啊。”表妹搂住我母亲的脖子,笑得格格响。一边笑一边说:“大姨妈你真好,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报了名,西安交大的函授研究生。每天在出租房里自学呢。”我们老板看我这么傻,抢着干活,还不要加工资,叫我一个人负责三份工作呢。我插嘴说:“三份什么工作啊?”表妹看我也来关心她的计划,就很显摆地说:“产品销售计划的编制、工资表的编制、职工培训计划的编制和给培训学员讲课”。我说:“这都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你的职位是什么啊?你哪一个部门的?”母亲赶紧帮助解释说:“他们公司就15个人,老板是拿她当助理用呢。重用她呢呀。”
我则嗤之以鼻,原来是这么小的芝麻绿豆公司啊!可是我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怕表妹听了不舒服。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不给我母亲找麻烦就行了。你是不知道,有个农村的亲戚可麻烦了,出了什么事情,都要找你出面解决。
表妹高高兴兴地吃了饭,走了,从那以后一年多没有来我家。我都快把她忘记啦。一天,我母亲看着手机说:“小村姑涨工资了,去年评为优秀员工了。”我问:“小村姑是谁啊?”母亲笑了说:“你表妹啊,她的微信名字叫小村姑。现在和你工资一样多了,年薪十万元。”我吃惊了,没想到一年前那个哭鼻子的小表妹,进步这样大了。我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啊,她竟然和我收入一样多了。太能干了。我都要吃醋了。
有一天,主编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采访一个努力工作的大学生。我想到了表妹小村姑。于是约她到报社附近的咖啡厅里来坐坐。表妹说上班时间很忙,要下班以后才行。我想:“看来她正是被老板重用了,还是公司里的大忙人呢。”一见面,我被表妹的气质惊呆了,她完全变了一个人,穿着时髦得体俨然是大公司秘书的形象嘛,坐定之后,我问起她最近在公司的工作情况,表妹侃侃而谈,说起她为公司制定了计件工资制度,还创新性的改善了公司生产,为公司做出了很大贡献等等,完全不是当年的小表妹了。我故意问她说:“你的复仇计划还要坚持实施吗?”她说:“表姐,说实话,我现在很犹豫:第一我在公司这样受重视,感觉很愉快、很有成就感,不是那么急于辞职了;第二,辞职以后还不是要找一家公司打工,目前我还不具备另起炉灶的条件;第三,老板现在对我挺重视,公司的工商税务都是我在负责,我走了,公司肯定受损失。”听了这些我对小表妹真是刮目相看了。我将她的谈话录了音,她讲得改善公司生产条件和制定公司计件工资制度是我最感兴趣的部分。我准备将这一分部写成新闻报道,刊登在我们的报纸上。主编同意我上创业板头条新闻。
后来我的新闻稿子发表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电视台也跟踪报到了小表妹的事迹。他们公司老板也跟着上了报纸。我打电话调侃地对小表妹说:“小村姑啊,你的复仇计划实现了吗?”小表妹发微信给我说:“正在为公司房地产购入签约,帮助老板购入十八亩生产用地,很重要,请你不要打搅我。”我看看信息,想:“这哪里是什么打工妹?简直就是二当家的嘛。复仇计划肯定忘记了。”
没想到,就在小表妹帮助老板购置了房地产之后,她写好了辞职书,打算辞职后去一家大公司做副经理。可是当她走近老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并不是真想离开公司。她感觉自己已经把公司当成家了,她在公司得到了快乐和尊重,她感觉自己是在做事业,而不是在复仇……
表妹正在犹豫的时候,猛然间,老板从办公室内出来了,她和老板撞了个满怀。老板吃惊地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说:“我,我,我……”
老板对她说:“你不是嫌乎租房子太贵吗?从明天起,你不用租房子了!”
小表妹很感动,说:“老板终于同意我住公司宿舍了?”
老板说:“哦,不是去住宿舍。”
老板非常严肃地说:“这两年多,你为公司做出了很多贡献,所以我升任你当副总经理,而且我送给你一套小别墅,从明天起,你就可以住在你自己的小别墅里了,再也不用去出租屋了。”说着,老板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表妹。说:“谢谢你,谷银花。”
这太意外了,我表妹当时高兴极了,完全忘记了什么“复仇计划”。从此以后跟着老板一起打拼,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和副董事长,公司也扩大了,成了乌兰察布草原第二大的钢结构有限公司。
现在,我妹妹已经已经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原来的公司老板已经退休到海南养老去了。现在公司由我小表妹和老板的儿子共同拥有,共同打理。对,你猜对了,我表妹是大老板,她嫁给了原老板的儿子,而那个儿子只懂技术,不管经营。我表妹是企业法人。“小表妹的复仇计划”成了我家饭前茶余的笑谈……
最后,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表妹的西安交大研究生文凭拿到了。另外好出版了一部小说呢……这都是住出租屋的成果啊!
巧破绑架案
张经国是一个严重的强迫症患者。他是对称强迫症,难以忍受任何不对称的物品陈列。人送外号“张对称”。李维国也是一个严重的强迫症患者。他是计数器强迫症,人送外号“李数数”。他碰到能计数的事物,就会不由自主的计数,比如爬楼梯计数,走路和跑步计数,看见一列火车要数一数多少节车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强迫症患者成了最要好的朋友,经常在一起看谍战片、打CS对战游戏。
这一天是个周末,两个人又凑到一起,相约到金沟寨的一幢烂尾楼打真人CS对战。两个人带上装备,驱车赶往金沟寨烂尾楼。由于走得急,两个人都没有吃饭。恰巧就在烂尾楼附近有个卖西北粉皮和烙饼的。正好两个人都爱吃这一口,于是决定先吃一顿西北粉皮和烙饼再“开战”。
张经国和李维国各自点了一碗西北粉皮和一张烙饼,坐在小饭桌边上等着。张经国不由自主地摆弄桌子上的筷子、醋瓶和辣椒罐。他总觉得它们摆放得不对称。李维国则盯着一杯白开水发呆,他在数水杯微微晃动的次数……
两碗粉皮上来了,两张烙饼也来了。张经国开始狼吞虎咽得吃起来了。李维国还在发呆。张经国拍了拍李维国的肩头,说:“李数数,你又在数什么数字呢?”李维国说:“这附近好像有个打桩机在工作,奇怪得是这个打桩机的震动节凑有点不同,它不是单一直线结构;而是三次缓慢,三次急促。我在琢磨这是为什么啊?我刚刚数数字到48下,你一说话,给我打乱了。”
张经国说:“李数数,你的计数器毛病又犯了吧?”李维国笑了。
吃完饭,两个人进入“战斗”状态。当他们爬上三楼平台的时候,楼梯口上有三堆砖头。左边一堆,右边两堆。两个人的强迫症又犯了。他们将砖头分成四等份,砖头有25快,四六二十四,多出一块。张经国拿起砖头向楼下抛弃,只听得“哎吆”一声,接着“噗通”一声。他们赶紧从阳台往楼下看,有个人被打翻在地。他们估计是那块砖头惹的祸。还没有等他们反映过来,对方竟然开枪了。他们感觉不对劲儿了,对方使用的是真枪、真子弹;而他们使用的是“假”枪和“假”子弹。
突然,发现张经国的右臂受伤了,臂膀处鲜血直流。他们撤出战斗,驱车找医院。半路上有一家比较大的诊所,他们想处理一下伤口,走进了诊所。
医生看他们是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又是枪伤,以为他们是坏人。悄悄地拨打了110,一会功夫,武装警察包围了诊所,抓捕了张经国和李维国。
经过审讯,警方怀疑与张经国和李维国对战的是真正的罪犯。与此同时,警察接了一个妇女的报警电话称:“警察同时,我的女儿被人绑架了,丈夫去交赎金,地点是金沟寨烂尾楼,现在失去联系,生死不明。”
于是警方押着张经国和李维国到金沟寨烂尾楼出事现场。警察彻底搜查了整座大楼,在一楼楼梯底下,发现了被捆绑着手脚、堵着嘴,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却没有发现“女儿”。男人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救救……我……女儿……”就昏过去了。
当他们走到早晨吃饭的地方时,李维国突然很激动地喊:“静一静,又听见打桩机的声音了。”警察说:“什么样的声音?请描述一下。”李维国说:“很微弱的敲击声音,三个慢拍,三个急促”。警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SOS”。李维国也说:“是,求救声!”
仔细一听,是在桌子下面。警察立即掀了桌子,发现地下是一个暗井,打开井盖,发现了被捆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女孩。小女孩还活着……
后来警察根据张经国和李维国描述的体貌特征,在全城搜索头部受伤又持有枪支的男人,终于找到了持枪罪犯。
事后有个年轻的警察问李维国:“你为什么对摩斯电码SOS那么敏感啊?”李维国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因为我是计数器强迫症患者。”
警察也问张经国:“你怎么非要扔掉那块砖头啊?”张经国说:“因为我也是强迫症患者,我不能忍受事物的不对称!”
警察一听乐了:“药不能停,不要放弃治疗啊!”
张经国对李维国说:“真没想到,你,李数数,一个强迫症患者还能帮助警方破案啊!”李维国则说说:“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帮助警方破案啊,还有你——张对称的一份功劳呢!要不是你的那块砖头打中了罪犯的头……”
金子般的心
他是医院骨科一名专家级的医生,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经常半夜被叫去给危重病人做手术,因此无法照顾70多岁的母亲,只好把她送进了敬老院。对于这一点他很愧疚,总觉得对不起母亲。因此总是尽量抽出时间来去敬老院看望母亲。可是最近一段危重病人特别多,每天要做七、八台手术。他已经一周没去看望母亲了,心中十分惦念母亲。
这一天他做完最后一台手术,拿出手机,想给母亲打一个电话。突然手机响了,是母亲的手机号,他赶快接电话。
“你是张树森医生吗?我是红十字志愿者刘雅如,你的母亲中风了,现在省医院心脏内科,请你立刻来一下。”
刘雅如是一位红十字会的志愿者。她每周去敬老院义务劳动三天,因此张树森的母亲经常受到刘雅如的关照。刘雅如每周都给张树森的母亲洗澡、洗头和修剪指甲一次。有时候还给母亲理发、给母亲读报纸、陪母亲散步聊天。一次母亲大便结干,用了四个开塞露也解不出来,刘雅如就用手给母亲往外抠。母亲很过意不去,刘雅如却说:“您和我的母亲一样年龄,您要是不嫌弃,就当我是您的闺女巴吧。”母亲说这太好了,我命真好,老了老了得了一个好闺女,比儿子还要孝顺呢。
这一天刘雅如在走廊上拖地,听到老人的寝室“扑通”一声响,立即跑进去看。原来老人突然中风感觉腿不听使唤了,从床边上滑落下来。刘雅如赶紧打了省属医院的120急救电话,跟着车把老人送到了医院。她跑前跑后的挂号、交款、带着老人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忙乎了好一阵儿,才想起应该给张树森打电话。张树森接到电话以后,立即驱车赶往省属医院。这时候正是晚高峰时段,马路上挤满了汽车,一路红灯。张树森两个小时以后才到达省医院。一进病房的门,就看见刘雅如正在为病床上的母亲接小便。张树森十分感动,他说:“太谢谢你了,多亏你把我母亲及时送到医院来。”
刘雅如抬起头来笑笑,把老人的病情和需要做的检查等事项交代清楚就匆匆离开了。她离开以后,张树森才想起来由于来得匆忙自己没有带现金,刘雅如给母亲垫付了医药费,自己还没有还给她呢。他立即打电话向刘雅如表示致歉。刘雅如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给你母亲找了一个看护,明天早晨过来,条件我跟她谈好了,一昼夜200元。”张树森没有想到刘雅如对母亲的事情这么细心,连看护都替母亲找好了。他感激地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雅如就带着看护来了,她向看护介绍了老人的病情以及看护的要领,还亲自做了示范动作。她说自己今天需要去敬老院给一位百岁老人送行,要看护一定认真负责做好看护工作。看护问男子是谁,她说是自己的哥哥。显然她是为了让看护细心照顾老人。张树森很是受感动。
刘雅如走了以后,张树森把照顾母亲的事情交给看护,自己去提款机提取了五千元现金,赶往敬老院去找刘雅如还钱。当他在敬老院找到刘雅如的时候,看见她正在给一位百岁的老妈妈化妆。老人面带笑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已经闭上了,似乎是刚刚离开人世的样子。张树森刚要说话,刘雅如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低头给百岁老人描眉,她描得那样认真,好似在打扮一个要出嫁的新娘。百岁老人身穿崭新的唐装,脚上是一双绣花鞋。老人已经去了天国,她安详地去了,刘雅如在实现老人的夙愿,画一个新娘的妆,去见他早已经去世多年的丈夫。旁边的敬老院工作人员告诉张树森她在给老人做临终关怀……这位百岁老人没有儿女和亲人,刘雅如是志愿照顾她的人。
张树森明白了,刘雅如在敬老院的工作之一就是给即将去世的老人做临终关怀。她不仅精心护理敬老院的老母亲老伯伯,而且护送他们到天国,她真是一个白衣天使。等刘雅如为老人做完了一切,张树森才默默地把5000元现金递给刘雅如。刘雅如很吃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使用现金?怎么不用支付宝?”张树森很尴尬地说:“实话对你说吧,我就是一个关在手术室的书呆子,根本不知道那些新的支付方式,连信用卡都没有,只有一张银行卡,还是单位发的工资卡。”刘雅如说:“你不是医学博士吗?怎么会不知道支付宝?你的家人都不用支付宝?”张树森说:“我一个人每天过着三点成一线的生活,只关心手术上的事情,没有时间关注其他,至今未婚呢,除了母亲以外哪有什么亲人?冒昧的问一句刘女士是否已经结婚,如若没有结婚,我可否作为你的追求者?”刘雅如十分害羞地低下了头,用很小的声音说:“你这个人真奇怪,咱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对我了解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红十字志愿者,收入和文凭都配不上你,你凭什么就要追求……”张树森说:“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这就足够啦!”说完一把紧握住刘雅如的双手。
【作者简介:张凤英,女,毕业于厦门大学,副教授。一直以来对文学很感兴趣,是个执着的文学追梦人。自由撰稿人,纸媒兼职编辑,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齐鲁晚报网专栏作家。星光文学网散文版主。小说、散文以及作品赏析数百篇散见于《奔流》《草原》《参花》《千高原》《平原作家》《楚风》《当代文学海外版》《齐鲁晚报》《燕赵都市报》《烟台日报》等各大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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