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苗雨浩 山东大学“桃下一水清”社会调研团
昨天起了一夜风,长白山的杜鹃又开了一朵。今天晾了一些衣服,阳台的金橘又成熟了一点,清新的果香让我觉得很舒服。晚上的月光依旧很美,一如过去的样子。
她喃喃自语完,捧了一杯蓝山,仰望着阴云弥漫的夜空,仿佛看到了一轮清朗的明月。
“叫它冷月也好,残月也罢。只要有一个人陪你一起,就都是好的。”天穹下幽蓝色的云彩披上了一层白霜,在飞快的移动。一些已成回忆的或想遗忘的过往被她平静地铺展开来。
在华山的栈道上我有些害怕。一不小心,没怎么站稳。还好,有人拉了我一下。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一路上我们聊到王安忆,聊到张爱玲;谈到叔本华,谈到席勒。我们看到许多风景,也是从那以后我开始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另一个人,而他刚刚好。同一个城市,相似的工作。我们后来又去了很多地方,许许多多个夜暮将临的时刻,我们相依着,看鸥鸟掠过晚霞,看月光倾泻海面。
他给过我许多惊喜,那一天,我也想送他一份。那时候,我常说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他说,还早,不过确实是。那晚的月亮仍缺了一口,不过柔光依旧,像是藕色的薄纱上润了几点清露。我小心地带着礼物,时不时还忍不住再看几眼。离终点越近我就越担心,越紧张。
“就像蓝山的香醇里总恰如其分地带着酸味。”她喝了口咖啡,朝着在阳台收衣服的他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那晚的月亮渐渐隐在了黑暗中,我只有一个路口就到他楼下了。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准备好。刚经过了一条林道的巷口,我……
“也没什么,剩下的我说吧。”他拿走了她手里的蓝山,用手握了握盛好红茶的杯壁。许是觉得合适了,把杯子放到她的手里。“不用了,我可以。”他们就这样对视了一阵,“好,有事叫我。”他就这样走开了。
或许是选择性的忘了吧。我记得有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把我拉了过去,我挣扎过,但被打晕了。昏过去之前,我只看到给他准备的惊喜被踩坏了。后来,是他告诉我。说,在电话里听到了我的喊叫。当他赶到时,那个人已经跑了。他只看到我的衣服撕裂了,胳膊上、脖子上都有伤口。他说,他真的怕了,他真的后悔没有不顾我的话早些下来接我。朋友们说,他用自己的上衣盖好我,差点儿裸着上身把我抱到医院。还好,一切都好。
书房传过一阵关好门的微响,“看来这次他真的放心了。”
在病房里,我不知道他究竟守了多久。但母亲说,这个男孩真的不错。很长时间,我怕见到男人,也怕见到他。一天,不知道他从哪搬来一盆金橘,满树的金黄。但见到他从树后忽地冒出来,我又沉郁了下去。那次,他像疯了一样,跳到床边,两只手抓住我的肩,撕心裂肺地喊,看我,看我,看看我啊!最后,母亲说他哭了好一阵子,他说请母亲帮帮他。
等我好了一些,我说,我们出去看看吧。就这样我们在医院的院子里走了好久。过了些日子,我们飞去了长白山。那次,我离月亮那么近,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她的陨坑,她的山脉……那晚的月光安抚着我,我靠在了他的肩上。我们一步步爬山,看着天池口的山尖闪烁着雪光,心里就更加宁静。我不记得他在天池边许了什么愿,只记得那时候他亲手画了一束花送给我。
“长白山的杜鹃每一种,每一朵都很珍贵。只有在那里连成一片花海,才是永恒的美。”
回到家,他给我过生日。吹灭了蜡烛,他拉我到阳台。那天晚上,月光很白,星辉很暖。他捧着我的手,注视着我,对我说,“今年中秋和我一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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