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难过叫旁观者难过
才女张爱玲有文说起弟弟被继母打,她在一边看得掉泪,而弟弟不久便悠哉游哉。
我的雨在游乐场被人故意从座位上挤下来的时候,她小小的身子穿着乡下人惯常穿的那种带着碎花的喜庆红的小棉袄,扎着两串可爱的小辫子,还别着两个可爱的菠萝形状的粉红色的小发夹,当时她正抓着绳子专心地坐着,在她被一点点挤下去的过程里,她的小身子被前边大孩子的屁股撅得弯了腰而她仍然紧紧地抓着绳子,直到被撅得再也不能抓着绳子,她是那么无辜,她是那么可伶,她是那么——让妈妈感到难过。
而雨,她只是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被挤下去了,她很坦然地接受了,她大方地说那个大孩子不想让她坐。
小时候爹娘打仗,放学后的我只看见战争后的狼藉,触目惊心的是床边的一绺头发,还有屋门外被摔碎的带着翠绿色花案的白底的每家都有的瓷盆子碎片,碎片里几个已经干了皮的水饺。
我想象着娘是怎样将菜洗了切了剁碎了再调起来,怎样将面揉了切了,怎样一张皮一张皮擀出来再一个又一个包起来,怎样将水烧开煮出来盛到篦子里等到栖凉了再倒进瓷盆里,怎样正在那儿夹着饺子被推门而入的爹拎起来哐一声扔出去……
那绺头发,娘是忍着怎样的痛和无助……
事情的经过里,娘感到愤怒感到疼痛和无助,但娘和爹都不会想到旁观者孩子心里的难过……
医生说: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我却无能为力,我感到深深地难过……
难过的那一头,是爱与责任。
愿世间没有恶,愿满满地体谅,多多的责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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