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村里的很多街道口都贴上了关于“打黑、扫黑”的传单,突然想到《水浒传》其实也是为“黑恶势力”唱赞歌的小说。像史进、晁盖之流就是“村霸”,鲁智深是“寺霸”,张青、孙二娘是“路霸”,张横、张顺是“渔霸”、“湖霸”,李逵是“狱霸”,而柴进就应该是“豪绅”了。
当年梁山招安时,朝中大臣议论道:“新降之人,未效功劳,不可辄便加爵,可待日後征讨,建立功勋,量加官赏。现今数万之众,逼城下寨,甚为不宜。陛下可将宋江等所部军马,原是京师有被陷之将,仍还本处,外路军兵,各归原所。其余人众,分作五路,山东,河北,分调开去,此为上策。”其实这种议论非常正确。因为梁山人马毕竟是些“亡命之徒”,让这些新归附的“强盗”入城,实在存在些隐患。何况如果对这些人封官加爵,那么天下人都会以为“造反有理”。那些边疆将士背井离乡受尽苦辛,反而不如这群“强盗”来的容易,那么人人都会羡慕“强盗”,崇拜“强盗”,这样对于社会的稳定势必造成恶劣的影响。所以从大局考虑,还是应该遣散为好,只是对这些人要妥善安置。
《水浒传》的流行,离不开毛主席的推动。尤其是轰动一时的“评《水浒》运动”,也是为了配合当时的政治运动而产生的。实际这时的“评《水浒》”,早就脱离了文艺评论的范畴,而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政治运动了。
随着政治环境的改变,对于《水浒传》的看法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当今一些人将《水浒传》看作是“流氓运动”,骂他们是一群赖汉,也实在有些过分。
水浒故事不是什么农民起义,因为并没有农民因为土地破产而起义。虽然有个林冲被逼上梁山,但是林冲毕竟是“体制”中人,所以林冲落草是属于官僚体系内部的矛盾。梁山好汉也不是什么黑社会,因为里面没有什么帮派。
“黑社会”的特征是:
一、有严酷的组织和帮规
二、有疯狂的掠夺性和破坏性
三、无视法律和社会公德
四、恐怖主义,滥杀无辜
梁山好汉令人诟病之处就是打劫和杀人(杀的都是恶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劣迹”,而打劫也是出于不得已。
我们可以逐步分析一下梁山的情况:
一、没有严酷的组织和帮规
无论是入伙还是“金盆洗手”,都非常自由,绝不强迫。
二、没有疯狂的掠夺性和破坏性
梁山比较大的一次行动是“三打祝家庄”,但这一次是为了除暴安良。
三、没有无视法律和社会公德
好汉们都认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有肆意地去践踏法律和社会公德。相反,他们遵守朴素的传统道德,“替天行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四、没有实施恐怖主义,滥杀无辜
唯一的一次打家劫舍(三打祝家庄),是为了除暴安良;至于伤害无辜,也只有李逵一个人,一个人是不能代表全体的。
所以,梁山好汉虽然有缺点,但是他们的品质都是善良的。他们的英雄事迹也是可以流传给后辈子孙的。
著名作家冯骥才曾给武松写过一副对联:失意且伍豪客 得时亦一英公。
我觉得这副对联用来形容其他好汉也是可以的。虽然他们不得已去做了“强盗”,但是他们骨子里一直都在憧憬美好的未来。即使他们的行为为某些官僚士大夫所指,但他们舍生取义的精神还是令人敬佩的。
如果非要给他们下个定义,那么可以说他们是一群反抗社会不公的侠士,为追求社会正义而蹈死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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