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夏夜,总是这么惬意,刚刚洗完头,发间残留的余香氤氲在空气中,散发着夏天独有的情韵,奶奶笑意盈盈地来到身后,“孙女,我帮你梳头吧。”“好呀好呀。”我同样微笑着,看着奶奶将木梳插入我的发间,淡淡的桃香氤氲在发梢,亦氤氲在奶奶的指尖,那股熟悉的味道进入我的鼻尖,记忆如潮水般涌向脑海。
小时候,洗完头的我常常坐在槐树浓茂的树荫下,头顶的天空一碧如洗,薄如蝉翼。奶奶笑意盈盈,也是拿着这把桃木梳,给我梳头,她轻轻拂过我的发间,桃木梳在发间游移穿梭,淡淡的桃香萦绕开来,奶奶柔软的手随着梳子上下飞舞,呵护着我稀疏稚嫩的头发。
幽幽桃香将我拉回现实,猛然抬头,从小巧的梳妆镜中看到奶奶安逸满足的神情,眉间盛满了淡淡的安逸,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夕阳镀在奶奶的脸上,也镀在那把桃木梳上。那把陪伴了我们很久的木梳,经过岁月的打磨,已经有些沧桑了,如同奶奶双鬓陡增的白发,和不再柔软的双手。
我反手握住了奶奶的手,第一次说:“奶奶,我帮你梳吧,你的头发都乱了。”“孙女长大了,知道孝敬奶奶了,哈哈。”我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将她推到椅子上坐下,香气袅袅,沁人心脾。我将木梳缓缓插入她灰白参差的发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脆弱不堪的头发。“唉,人老咯。”奶奶看着镜中已经大半花白的头发,感叹道:“你小时候,就喜欢让奶奶帮你梳头,那时候还是一个小不点,一转眼都变成大姑娘了,奶奶也老咯。”像是回忆,又像是在哀怨,愁云淡淡,笼罩在她的眉间。“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奶奶长命百岁!”我俯下身,伏在奶奶的膝盖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相连,温暖而有力量。奶奶笑了,眼睛透出许久未见的光来,爽朗的笑声萦绕在木梳浅浅的香味中,穿越岁月的雾岚,连接了两代人共同的记忆。
成长总是甜蜜与忧伤并存,我会长大,不断遇见更美的风景,不断邂逅各种各样的人。而你会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脚印一步步走远,消失在人海中,只留青丝换白发。那就让我走得慢点,再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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