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铁观音一壶。
守着一桌子的数据和方程式,我却恍惚想写点什么,纪念一下那平凡而又平凡的1999年。尘封的记忆一旦打开,凌乱的思绪纷至沓来。
—— 全文完 ——
后记
1999年,国庆50周年。中国入市了。澳门回归了。
1999年,“北大还行”的那主儿现身了《今日说法》,一个记者因《幸运52》声名大噪,“白云大妈”发自肺腑地表示“十分想见赵忠祥”,《雍正王朝》在央视热播,《萌芽》举办首届“新概念”。
1999年,郭德纲被未来的岳父岳母赶出了家门,马云召集17个小伙伴在某小区里开了个动员会,马化腾为刚破壳的企鹅犯愁,刘强东在北京刻光盘,李彦宏在圣诞节飞回国内。
1999年,我在如今的××中学小学部(原J集团有限公司子女小学)攻读二年级。那年我9岁,虽然晚上两年学,但是也没见得怎么“跟得上”。所以“晚上学、大一点儿、跟得上”之言实在不可尽信——有出息的孩子自然有出息,三岁背唐诗十岁上大学的也不稀奇;没出息的自然没出息,像我这熊样的直到今天《三字经》也背不了几句还手无缚鸡之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再加上小时候不好好读书,正所谓“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现在只能继续读书了。
1999年初,在经过了半个学期的被迫“休学”和大半个学期的被迫“追赶”,在学期末居然捡到了“金星队员”的殊荣。如果说“三好学生”是一等奖,那么“金星队员”就是二等奖。这些荣誉都是班委组织选举出来的,班主任老师也不掺和,票数的多少完全取决于个人脚踏实地的拼搏奋斗和稳扎稳打的群众基础,真正做到了不以成绩论英雄。非J集团公司幼儿园嫡系出身的我每每这时就被充分地重在参与,不过也好,寥寥几票也不至于沦落不到“陪跑”那些优秀生的尴尬境地。后来看到了小李子和村上春树,知道陪跑是很不幸的。
那时,我们已经由最初入学的一排小平房搬到了坐落于校园东侧的三层老教学楼,离着楼旁的厕所更近了一些。比起那位有意无意经常走错厕所的仁兄,除了做值日之外我倒没觉得方便多少。语文老师任洪瑞是班主任,数学老师邢文春还兼着体育课(对,我们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羡慕吧,也许此生与数学的孽缘就是那时结下的),英语老师孙海英(准确地说是一年之后的英语老师)那年正在教《卫生》课。
1999年夏,最盼望着的还是上初中的姐姐能过来陪我在家玩、带我出去浪,吃吃喝喝,腐败至极。有时她会给我带来一些她看过的故事书或是正在用的课本,它们无不荣幸的成为了我的第一批课外读物。她落下的或是留下的直尺橡皮自动笔等,自然也就成了我最初的一批高级文具装备,有的甚至还一直服役至今(实感过去物品用料之实做工之精)。诚实地讲,除了如数笑纳之外,见色起意地掠夺之事也时有发生。
尽管姐姐很疼爱我,但她也有生气的时候,各种原因不一而足。任你百般吵千般恼,我就一种对策:哭。你若烦,我就哭。哼哼,到头来还不是你来哄我?正是凭借这条从长期的残酷斗争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我曾听着《大中国》看着“白娘子”就抢了姐姐的118合1的掌上电子游戏机,当时市值有¥15之巨。但后来再想掠夺她的“电子宠物”却失败了(主要原因是我不会玩儿)。
1999年秋,新学期的课程和以往一样,种类也不如现在五花八门眼花缭乱。除了《语文》和《数学》之外,也就是《美术》、《音乐》、《思想品德》、《自然》,当然还有《卫生》。偶尔我会为“这学期都学完了下学期学什么”而惴惴不安,直到学期末发了下学期的新书才稍稍放心,不过新一轮的担心依旧会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而继续。现在想来,那时的那种模模糊糊的担忧,实在说不出是怎样的心境,但肯定不是求知若渴或者勤奋好学。我还曾天真的认为,所学之课程如此包罗万象,不会再有其他了,这种朴素的认识一直保持到了五年级开设了《社会》课。不过,像《思想品德》、《自然》和《卫生》一样,这门课仍然是朗读两遍课文之后老师就组织讲故事,没有能再给我更多惊喜。
那时,少有的几个辅导班还都自持贵族身份而没有普及开来惠及大众;电脑、手机和WiFi更是不知何物,家里唯一的精密仪器就是于1993年采购的山东电视机厂生产的泰山牌黑白电视,且时好时坏。这就使得我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事儿可做,而且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高中)并准备好明天的书包,之后就是吃饭并坐等17:35的动画城18:09的大风车。最喜欢看的是《海尔兄弟》和《西游记(动画片)》,最崇拜的就是海尔哥。当然不是因为他敢凭一条裤衩儿就能驰骋全世界,而是他那种当时我还不怎么明白的智慧,以至于10年后,宿舍大哥在看《火影忍者》的大一,我还屡屡恳(胁)求(迫)帅子给我下载《海尔兄弟》,窝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儿时的小伙伴是王云波、侯晓东、张冰,好像还有付诗洋和赵正非等。小波有时周末来我家玩,在屋里院里翻江倒海胡作非为,连把扫帚也不轻易放过。
1999年末,小区和家里经常停电。通常是小区已经灯火通明了,家里依旧黑灯瞎火。由于缺乏必要的电路知识,无法去联系诸如“额定功率”的问题,就统统归结为“公家不给电使”。于是乎,常伴油灯一盏,却没有古人的那种心境,更没有红袖添香夜读书。因为我不爱看书(看书那是三年级订了《中国校外教育》之后的事儿了)更不爱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由于当时世界观还没有改造好,也没有报效祖国之类的想法。当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吃饭和睡觉。闲暇之余,去小院里摘摘花喂喂鸡,趁其不备薅一撮鸡毛听其惨叫聊以自娱。已然过了弹玻璃球扇洋画的年纪,并接受了两年义务教育的我居然还有如此举止,换做此时,不禁尚且为自己的智商前景担忧。
那时,冬天少不了的就是下雪,很大很大的雪能下很长很长的时间。天不亮就被从似乎刚暖和热乎的被窝里拎出来,披星戴月去学校务必赶上7:15的早读,轮到值日就要去的更早。好像有一次还看错了表,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凌晨4:00济南的风雪。寒假放的都很早,放假前基本上就将假期的作业写完了,甚至纵览整个求学生涯,开学前废寝忘食不择手段地恶补作业之惨状未尝有一,不得不说这也是傻不愣登伏案十二载的最大遗憾。幸运的是,如今有的是机会供我充分地细细体验了,只能说,生活真的很奇妙,莫名的奇妙。大雪封路,假期最幸福的事儿就是一个人在家翻着学校新发的下学期的课本,看着其中的插图,鼓捣着配套的手工材料中的零零碎碎,要不就是自己动手包书皮,包了不满意就拆,拆了再包,反反复复无穷匮也,乐此不疲。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1999年至今已有20年了。想过去,看今朝,我此起彼伏。于是乎我冒出个想法——给这20年做个小结:
这20年中,我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成长为一个懵懵懂懂的大孩子,说不上活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那个人,也没活成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人,除了岁数,没啥长进;
这20年中,将点点滴滴的感动埋在了平平常常的日子里了,将是是非非的羁绊留在了模模糊糊往事中了,有时想到一曲老歌呆坐一晌,有时看到一件旧物泪眼婆娑,物是人非,不忍回首;
这20年中,很多人离开了我的身边,很多人也走到了我的身边,没有做成几件事儿,没有攒下几个朋友,花开花谢,云卷云舒。
时间不允许我对过去做过多的留恋,2019年也会像1999年那样匆匆地从指间滑过,触之似若无物,念之便重若千钧。从1999年到2019年,无问西东——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要到哪去,只知道一定要到某个地方去,只知道20年的故事稀释到了20年的岁月里,也就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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