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恁孙子娶媳妇了”
近日,带领新婚的儿子、儿媳回家乡上坟。
在哥哥、嫂子、姐姐的陪同下,我们一行十几人从大哥家集合出发,先是步行一段平整的柏油路,而后踏向崎岖不平、杂草荆棘丛生的山路。哥哥姐姐们一边在前面清理着“路障”,一边提醒着儿媳要“一慢二小三试探”,即速度要慢、步幅要小、脚要试探着走,一只脚落实了再迈另一只脚,防止迈空、滑倒。
十几年前,父母还健在,我们兄弟姊妹就商量为父母修坟。由大哥出面和别人置换了一块土地,作为坟址,俢坟的那段日子,父亲几乎天天都去看看,坟修好的那天,有人和父亲开玩笑“快看看,给你盖好新屋了,相中了吧?”。一向开朗豁达的父亲对生老病死很是看得开,他笑着说“相中了,挺好,大家伙受累了”。
坟是一个圆形土堆,上面长满了草,因前期下过几场大雨,草儿长得很是茂盛。坟的右后侧有一棵百年柿子树,枝干虬劲、果实累累;左前方有一棵杏树,树龄不大,树冠规整,应该被修剪过,长得枝繁叶茂;右前方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不知名字的小树,叶片葳蕤,生机勃勃,家人不知是啥树,我也叫不上树名,用手机一查,得知是“朴树”。坟前立有青石石碑,正面刻有父母生卒日期和立碑人的名字,背面是介绍父母生平的碑文,由大哥撰稿,用半文言文写成,其文字功底令我这个号称“作家”的小弟佩服之至,同时也感到汗颜。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到达坟地,呈扇形列队,首先在坟前摆放了两盆长寿菊鲜花,推选大姐作为代表向父母“汇报”娶亲的情况:“爹、妈,恁孙子娶媳妇了,来看恁了,媳妇是研究生,当老师,有文化、懂事,长得还挺俊,恁俩放心吧!”大姐哽咽不止,时断时续。我们都禁不住的热泪盈眶,首次回老家的儿媳也泪流满面,眼圈红红的。随后大哥招呼我们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中国传统文化讲究生生不息,尤其看重人丁兴旺,娶亲增加了人口,预示着繁衍添丁,是家族的喜事和大事,家乡一直有娶媳妇祭祖上坟的习俗。在上坟过程和回返的路上,我一直在深深地思索,写出一首小诗:
慎终追远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来自祖宗
父母养育了我们
如何对待先人
祭奠先人
是每一个人
都要回答的问题
中国人都有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情节
期盼子孙有出息
因而
对祖先最好的祭奠不在于仪式是否隆重
而在于是否真诚
珍惜当下
好好活着
一代比一代好
我们到哪里去
子孙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和未来
教育好子孙
传承好优良的家风
是我们
对向哪里去的最好回答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父母养育了我们8个子女,二老有3个孙子、5个孙女、2个外孙、2个外孙女,我的儿子是他们最小的孙子。父亲辈分高、见识广、性格豪爽、为人公道正派、威望很高;母亲善良、脾气好;父母乐于助人、口碑人缘极好。向善向上向和的家风,为子孙后代的成长提供了丰厚的精神滋养,造就了一个团结和睦、人才辈出、拥有50多口人的大家庭。
晚饭后,我给儿子儿媳讲了很长时间的家风和“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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