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说她要转学,所以我就不再对她严格要求了。有一次清晨来到学校,赵欣跟张敏来跟我说话,我跟张敏说:“转到好学校也好,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学一点。”临了我又说:“张敏真的特别乖,回去吧。”赵欣说:“老师,你就可偏向她了,回头我也要转学。”
她们俩经常跟班长一块玩,她们三个就坐在一起。后来班主任给她们分别调了位置,她们还是在我的课上换坐在一起。后来又听班长说张敏不转学了,我就开始对她严格起来。
有时候张敏“恃宠而骄”,我就故意问她:“你不是说要转学吗?怎么又不转了?”她说:“嗯……俺娘说了,在哪上都一样。”
班长说:“老师,你就可偏向张敏了,她自己也这样跟我们说:嗯,语文老师就是喜欢我。她只是表面上乖,她在你背后可不这样。我们在玩泥(太空泥)的时候,她就这样说:这就是语文老师的脸,我就这样撕、撕、撕。”我笑着问张敏:“是这样吗?”张敏拿起书本半遮着脸只是笑。
她们三个可说是班里的“铁三角”,纪律、作业、卫生,全归她们三个管。有一次晨读课的时候,她们把不好好读书的学生都揪到了讲台上,可是她们自己却随意地在教室里面走动。我就批评她们说:“你们自己读书了吗?你自己都不读书,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然后我跟讲台上的学生说:“都回去,以后在我的晨读课上不要听她们的。她们自己都不读书,没有权力管别人。”
女生容易娇气,把张敏宠得好了,以后就再也管不了她了。别的学生也说:“张敏就可娇了,语文老师一说她她就要哭。”
我们这地方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留守儿童,其实来辅导班只是为了吃饭,这样家长也比较省心。学校里的老师有很多都是外聘的,所以很多老师在业余的时间也会去辅导班挣点外快。张敏离家比较远,我是外聘老师,正巧都在一个辅导班里。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张敏问我:“语文老师,吃完饭我们要去赵欣家,你也跟我们去吧?”我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离这不远,很近。”我说:“那行吧。”停了一下,张敏又笑着跟我说:“语文老师,赵欣要翘二郎腿的时候,还得用手把腿搬上来。她就是长得可胖了,我们跟她说她还不高兴。”吃过饭我们就一起去找赵欣。在路上我问张敏:“快到了吧?”她总是说:“就在前面,到前面就是了。”这一走就走了很远,走得我腿都有些酸了。
我们在路上又遇到了班长和马婷。张敏跟她们说要去找赵欣,就这样我们总共四个人一起去赵欣家。
好容易来到了赵欣家,我才知道赵欣是跟她奶奶一起住。赵欣的奶奶很热心,我们就随便谈些闲天。张敏说要去赵欣楼顶去玩,我就跟她一起来到楼顶。楼顶有一间小屋,是存放杂物用的,但对于赵欣来说,这里就属于她的小乐园。
她们拿出一些洋娃娃来玩,马婷想打开写字台的抽屉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赵欣拦住她说:“这个抽屉不能打开,这里面有我爸爸妈妈的离婚证。”马婷说:“我爸爸妈妈也有离婚证呀。”张敏好像有些羡慕地说:“俺爸爸妈妈还没离婚呢。”听到她们这样说,真的是让我哭笑不得。小孩子哪里知道离婚是怎么回事,她们只是以为离婚不过是爸妈不住在一起罢了。
我看了看时间,跟她们说:“该走了。”她们问:“几点了?”我说:“还有半个小时上课。”赵欣说:“老师你先走吧,我们再多玩一会儿。”我说:“行,晚了我可不管啊。”说完我起身就走。赵欣又问:“老师,下午第一节是不是你的课?”我说:“不是我的,是数学。”赵欣起身说道:“那这样我们也走。”她们快速地收拾好玩具,然后就跟着我去学校。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只见马路上到处都能看见小学生的身影。从学校一直到十字路口,整条马路上不是书店就是辅导班,真的是相当热闹。
第二天张敏又来问我:“语文老师,今天你还去赵欣家吗?”我说:“不去了。”她故意笑着问我:“怎么不去了?”我说:“你不是说很近吗?怎么要走那么远?”她笑着说:“我们怎么感觉不远呢,——就是很近嘛。”
现在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学校,要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去了。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们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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