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怎么看
都是一副画
画里的人
用铁掀翻阅古典
用犁耙书写历史
这里的每一朵桃花
每一段阡陌
都是陶渊明文章里的字词
或者王维的诗句
以至于
今天后人读她
到处都生机盎然
并怡然自乐
我不知道
梦想与希望
为何总在农家的烟囱里生长
长成一条洁白的天路
像哈达也像云朵
是让山里的孩子走出大山
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吗?
我也不知道
是谁站在村口
站了许久许久
与那棵老槐树一样
站成欢送的姿势
也像在等候
时刻等候出去的孩子回家
目光向着山岗上的那条小路
望眼欲穿
我更不知道
岭上的那树梨花
为什么突然哭了
忧伤落了满满一地
是被深夜里还在纺线的母亲
感动的吗?
我看见
牵挂在碾槽里不停地踱步
来回几趟
母亲的心就碎了
我听见
田野里
父亲收割了满满一车的慈爱
笑醒了路边开怀的拉魂腔
我看见
故乡
在池塘边的嬉戏里
在墙根下的暖阳里
故乡
是灶台前长长的凝想
是大门口久久的守望
故乡在我噙满泪水的眼里
而我在故乡漫长的诗行里
走进去
就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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